患得患失
秦禹苍设想过夏泽笙许多可能的反应,唯独没有料到这一种。
对于算无遗策的他来说,这是鲜少发生、屈指可数的几次超出掌控范围之外的事。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夏泽笙离开。
等夏泽笙离开了现场好一会儿,何甄已经把桌上的材料收起来,问秦禹苍:“他不接受,你打算怎么办?”
“他会想通的。”秦禹苍回神,站起来也准备离开。
“站住。”何甄对他说。
秦禹苍回头看他。
“我想问一下,秦骥为什么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在死前邮寄给你而不是我,毕竟我才是他的律师?”他问秦禹苍。
“你可以去问秦骥。”
何甄表情晦涩:“之前夏泽笙被舆论影响,你为什么会清楚骐骥集团的舆论安全放在我这边负责。”
秦禹苍耸了耸肩膀:“无可奉告。”
然后他转身离开。
“之前还能敷衍个理由,现在连这些原因都不解释了是吗?”何甄气笑了,回头去看钟文彬,“你刚才怎么不开口?”
钟文彬叹了口气,也站起来准备离开,他对何甄道:“你让我说什么?”
“秦骥不是你的好兄弟?这些事情,在他秦禹苍的手上不反常?”何甄说。
“反常。”钟文彬道,“可是我收到过另外一封信,来自秦骥的,就在同一天。”
“你也?”
“是的,秦骥让我配合秦禹苍做一些安排。”钟文彬说,“我跟他是过命的交情,你让我怎么办。”
“要不是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够多,我都快以为是秦骥的私生子了。”
钟文彬沉默好一会儿:“你可真幽默。”
“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太奇怪了。”何甄说,“为什么是秦禹苍?”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搞不清为什么,但是我知道秦骥信任他,那么我就信任他。这就足够了。”钟文彬道,“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你是否能够接受。”
何甄皱眉。
钟文彬只说:“我回集团了,有事联系我。”
下雨了。
不算大。
但是这样延绵不绝的阴雨最让人烦恼。
下楼后的夏泽笙在雨帘里快走了几步,慢慢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前路,一时有些迷茫。他爱上秦骥许多年,好不容易想要往前走的时候,又一次被拉了回来。
广州这几日已经暖和,却不知道为何,夏泽笙感觉到了寒冷刺骨。
人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