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同手同脚,明明贪恋却不敢多看。
“娇娇妹妹。”
谢姝几步到了他面前,“陈大哥,你找我?”
“我……我明日休假。”他从书袋里取出一本书,郑重地递给谢姝,“这是我同窗从京外买的游记,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所写,但我瞧着颇有几分趣味,便想着或许你会喜欢。”
谢姝爱看游记杂书,这些年很多书都是从他手中所得,然后自己誊抄下来。
“谢谢陈大哥。”接过游记后,谢姝随便翻了两页,立马被内容吸引,当下高兴起来,“看着确实不错,替我谢谢你那同窗。”
“不客气的,只要你高兴。”
陈颂的长相虽不是出类拔萃的俊美,但自有一股让人舒服的书生气。五官单看都不出色,组合在一起却很是相得益彰。
此时他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眼前的少女,满心的欢喜都快溢出来。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心神不宁,生怕多年夙愿成了空。直到如今人在面前,他放心之余又激起说不出来的迫不及待,唯恐夜长梦多。
“娇娇,下个月我就要参加乡试了……”
“对啊,陈大哥,你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分心,以后你别给我带书,专心迎接乡试。”
“……会好好考,你的事我也不会忘。”
有句话一直在他心里,他不会说出来,只会努力去做。如果他乡试中了,那他就可以体体面面来谢家下聘,然后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风风光光娶回家。
突然他感觉脖颈间一凉,仿佛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一般。左右四下看去,暗道自己怎么会疑神疑鬼。
太阳实在是有点大,谢姝看得出来他也很热,“陈大哥,你赶紧回家吧,薛姨肯定念着你呢。”
他不想走,看着谢姝已经红了的小脸,还有鼻尖上的小汗珠,满心的欢喜之余,又有说不出来的心疼,不得不告辞。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娇娇妹妹,你家有客人吗?”
“没有啊。”谢姝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到那辆马车一直停在那里,还以为是你家有客人来。”
顺着他的目光,谢姝看到了一辆外面不显的马车。那马车除了比寻常的马车更大更宽,再无任何特别之处。
但是她有透视眼啊!
别人只看得到马车古朴的木质与暗沉的车帘,她却能透过车板和车帘看清里面的布局,以及里面的人。
车内摆放着冰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些冰块的凉意,正中是一方雕花小几,上摆着两碟点心,一碟荷花酥,一碟芙蓉糕。
白衣胜雪的男子身体靠窗斜着,修长的手指掀开帘子的一角,仅露出一双满是寒意的眼睛。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这边,似无形的刀。
是萧翎!
他为什么在这里?
还有他那是什么表情!
捉奸么?
这般想着,谢姝心下冷哼一声。
然后就看到他的嘴在动,一共动了两下,从唇形上看应是两个字:过来。
谢姝别过视线, 对陈颂道:“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车,可能是什么人随意往那里一停。陈大哥,你快回去吧。”
陈颂皱了皱眉,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没有多想。
“那我走了。”
他一步三回头, 恋恋不舍。
谢姝站在原地, 朝他挥手。
等他走没影了, 她四下也没发现其他人,这才赶紧像做贼一样朝马车跑去, 掀了帘子钻进去。
一进马车,顿时凉爽。
“世子爷, 您怎么在这?”
“路过。”
去你的路过。
“那还真是巧。”
“他叫你娇娇妹妹?”
谢姝“嗯”了一声。
她眼神清澈, 如山涧泉水一般可见底, 映着山花与树影, 说不出的灵动幽美。看人时认真而不避, 仿佛能让一切龌龊的心思现形。
这双眼睛实在是好看, 不自觉让人沉溺。
萧翎喉结滚了滚, 声音暗沉, “你与他很熟?”
这话问得颇有几分深意,好比是瞧见自家红杏要出墙的质问。她就算是一枝要出墙的红杏,又与这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