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暖着,菜温着,靖王吃的慢条斯理,节骨分明的手握着一双白瓷金边的筷子,给沈木鱼碗里添些蔬菜。
沈木鱼抬眼看见那只手,方才摇出去的画面又摇了回来。
不是头一遭被靖王拍过屁股,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将男人说的要脱他了他的裤子掌掴的画面还原出来。
沈木鱼再度红了脸,许是喝了酒真的让人容易不分性别的意乱情迷,沈木鱼脑筋一转,当即拍板,给靖王满上了酒。
“王爷,我敬你一碗!”
沈木鱼没倒小小的酒盅里,而是将手掌大的空碗倒满,端给了凌砚行。
凌砚行:“……”
少年做什么坏事几乎都写在脸上,凌砚行想忽略都难,那双天真单纯的眼睛此刻闪着狡黠的光,还自以为机灵的转了转。
靖王着实也有些好奇他灌醉自己是要打什么鬼明堂,定睛从他心虚的脸上扫过,干了这碗酒。
沈木鱼的酒量是极好的,从小在花街柳巷喝出来,能喝三大坛都醉不倒,他有把握能灌醉靖王,再不济也是个两败俱伤,便殷勤的给男人倒酒。
靖王配合着他出演,被沈木鱼花言巧语骗得三碗酒下肚,便闭着双眼向后靠在椅背上,呼吸逐渐平缓,像是睡着了。
沈木鱼没想到靖王这就醉了,油然而生一股骄傲,浑身都轻飘飘起来,唤了两声“王爷”不见对方应答,又凑近瞧了瞧,没见对方眼皮下的眼珠子转动。
真醉了?
男主也不过如此嘛!
沈木鱼激动的搓了搓手,站了起来。
靠近靖王的脸,沈木鱼屏住呼吸噘嘴凑了过去。
在男人的左脸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一碰,沈木鱼弹簧似的“嗖”的缩了回去,又控制变量旋身到靖王右侧,对着右脸也轻轻碰了碰。
靖王的脸不软,和亲一块冷冰冰的玉一样。
沈木鱼思考了一会,解下腰上的玉佩捧着亲了亲——是一样的感觉。
要非说有什么不同,亲靖王的时候他多了股做贼的心虚和害怕对方忽然清醒给自己一拳的紧张。
他果然还是直男,纯度一百的那种!
沈木鱼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哼着歌把玉佩系了回去,快速扒了几口菜,吃饱后,扶着靖王去睡觉。
偷亲兄弟来验证自己笔直的性取向,沈木鱼对此感到十分羞愧,扶着靖王上榻后,便化身成了靖王最贴心的忠仆,哼哧哼哧替他脱掉外衫和鞋子,找来干净的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好一顿收拾,最后替他盖好被褥,熄了灯,爬上了床的内侧躺下。
“王爷?”
沈木鱼扭头唤了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犹如销了赃款的盗贼,彻底松了口气。
沈木鱼美滋滋的准备入睡,决定把这件事情带进棺材,丝毫不知道身侧的男人不知何时在夜色中睁开了眼,眼中哪有半分醉意。
凌砚行的脸虽是被沈木鱼伺候着洗过了,但两颊上的触感却还在,软乎乎的,像块水豆腐似的。
饶是他也没想到沈木鱼灌醉自己竟然只是为了这个。
亲脸都得这般偷偷摸摸的来,日后要真到了该真刀真枪操练的时候,怕不是要羞死。
还道这小子有多大胆,不过是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凌砚行愈发觉得沈木鱼这模样可爱乖巧得紧,喝下肚的酒在腹中逐渐暖了起来,连带着脸上被吻过的地方都变得十足滚烫。
眸色暗了下去,凌砚行吐出一口浊气,侧身将人拽了过来。
睡得好好的沈木鱼一阵天旋地转,张嘴呼救,却成了被长驱直入的好时机,根本来不及反抗,唇舌就被人吃进嘴里。
耳边传来啧啧水声,沈木鱼瞳孔地震,愣了半晌,才发现是从他嘴里传来的。
啊啊啊啊!
亲错嘴了啊王爷!这里不是你的靖王府!我也不是你老婆!
我是你的好兄弟沈木鱼啊王爷你倒是说话啊王爷!
沈木鱼并未怀疑男人装醉,只以为他是喝的太醉,见边上躺了个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他当成了王府的侍妾。
毕竟醉鬼是不讲道理的。
到嘴的话全被堵了回去,沈木鱼如今就像那离了水的鱼,干扑腾了两下,丝毫挣不动,只能含泪躺平,暗暗发誓回去之后就开始举重锻炼,否则就算真的搞基也只有被压的份了!
嘴都被亲麻了。
沈木鱼既别扭又晕乎,脸颊红的能滴血,大脑一片空白,说不上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好不容易挨到靖王微微松口,连忙笔直的往边上一滚,镶进了床板里,任由凌砚行怎么挖都不肯冒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脚,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那还是他的初吻!靖王的嘴都不知道被人亲过几回了,他简直亏死了!
沈木鱼无能狂怒,保持不动。
一夜无眠,天未亮沈木鱼就清醒了。
借着天将破晓的一丝曙光,沈木鱼悄悄摸出帐篷,找了点凉水给有些肿涨的嘴唇降降温,又去厨房逛了圈,叫人做了碗碎冰,才把嘴上异样的触感给消除。
被压着亲了一顿这事他说不出口,沈木鱼左思右想,决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