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於白沉香,红檀的话实际多了,何况对方头上还挂着「灵力资料科学家」的吓人头衔。没错,不管要不要拯救即将「被」强制天庭都市更新的一般民众了,h奇楠至少要先拯救自带妖魔x1引力的自己,哪怕为了多活一天、抵御袭击,他都应该掌握生存的基础知识。
「虽然我们希望你协助追查麒麟飓,但说实在的,只要你不要被热灵打得半si,就已经很帮忙了。」红檀的长相跟声音都像个小nv孩,说话的内容却毫不留情:「我们注重的是跟你完全融合的锁龙铜符,唯有持续地积累信仰之力,锁龙铜符才派得上用场。」
「说是这样说,」白沉香也跟着说了下去:「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热灵或麒麟飓都动不了你一根寒毛的。」
这两个人配合得异常有默契,一个动之以情、一个晓之以理,h奇楠只得无奈地回道:「我充分理解了,接下来我该怎麽做,才能拯救自己跟拯救民众呢?第一步就是积累你们所谓的信仰之力,对吧?」
「不!」白沉香跟红檀异口同声。
h奇楠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会有b这更重要的事,看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半个字的白沉香,心里有些沉下来,竟连大剌剌的白沉香都开不了口,莫非他还需要通过什麽样的考验和魔鬼训练,才能发挥神器的作用?这个认知一在脑海浮现,便压得他心头沈甸甸的,他不自觉t1an了t1an嘴唇,带点紧张地说:「无论你们希望我做什麽,都直说吧。」
「奇楠。」白沉香慢慢喊了一声。
他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喉头鼓动。
「b起那些事情,我觉得你最好——」她瞅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他肩上,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最好还是先把手机升级到ios12吧,你现在的手机真的太慢了,还容易过热,尚未完成施法就会被热灵撕成r0u酱。」说着她一边哼起一首古老的广告歌来,显得十分恼人:「肚子饿了咕噜咕噜叫,全身无力不能跳,普通面包我不要,青——叶——卤r0u饭,香的不得了,妈妈不在家,青叶卤r0u饭,虾虾叫——青叶卤r0u饭!」
白沉香一面唱,还一面b手势,看得h奇楠翻了个大白眼。到底谁教你唱这首歌触人霉头。
红檀也幽幽叹了口气,接着道:「唉,在还没抓到麒麟飓之前,你无法换手机,至少先升级个系统吧,运气不好的话,你可能还要跟iphone6相处个好几年呢,到时候都不知道出到iphone12、ios24了没。」
如此认真思考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个白痴。
???
尽管如此,h奇楠还是在当天中午完成ios12的更新,毕竟连他自己也觉得这台手机非常地顿,想找个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当看到iphone的萤幕重新亮白、h奇楠解锁画面後,白沉香立刻一把夺过,尝试x地上滑下滑,打开各个app,点了点头,满意地g起一抹微笑:「这才像是台智慧型手机嘛,之前那台是电子计算机吧,还是那种无法充太yan能的旧机型。」
红檀在一个半小时前便已回去工作了,离开通话前,倒是很有义气地为两人支了另一招,只听她对白沉香吩咐说:「现在这个阶段得不到天庭的任何帮助,我认为b较好的方法是设私坛,先打些小怪累积经验值。」
「私坛?这样不是犯了《天庭临时自治条例》吗?我记得天庭有许多明文条例下了禁令。」
「我是觉得b起误放麒麟飓的罪行,设私坛应该算不上什麽??」
白沉香抿了一下唇,无奈道:「这样说也是,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多说了,李课那边还有事要处理,待会再联络。」
「好,保持联络。」
通话结束後,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沈默,毕竟唯一靠谱的资料科学家已先回去上班,这里只剩下一个无业的研究生跟一个跷班的天庭专员,怎麽看都觉这个组合少了脑袋,未来定是前途黯淡、si路一条。h奇楠跟白沉香大眼瞪小眼,过了片刻,才开口问她:「你们刚刚说的私坛是?」总得要知道下一步的具t内容,才好做安排。
她眯了眯眼,尽可能用最简洁易懂的词汇组织语言。
先前说过,万物皆有灵力,而他们的信仰将成为力量的来源,如天庭便是一个透过g0ng庙凝聚信仰,以维持秩序的存在。有别於天庭和地府这样的正式组织,当然也有些不在编制内、游走於灰se地带的小单位,主动或被动地透过私设香炉的方式x1引一些渣滓碎屑,藉以聚集灵力修炼,例如狐仙庙、万应公庙或有的没的妖魔邪祟信仰皆属此类。
这类的非正式组织被统称为「私坛」,水准参差不齐,除去一些实在太过大逆不道、背天而行的私坛之外,只要不违背天道,天庭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放任态度。
然而,天庭对於纳入其正式编制的人马,倒是非常严厉地禁止其设私坛的行为,动辄判个几十几百年的天刑,据说刑罚上限可以千年计。
「为什麽?」h奇楠不解。同样的行为,为什麽落到了天庭正职人员身上就判得特别重?
「我也不知道,可能跟军公教人员不得兼职,或军警知法犯法判刑更重的道理一样吧?」就彷佛凡间的政府一样,说是这样说,也有明文规定,兼职的人仍不在少数,只要不做得太夸张、被当场抓住,都还有折冲的空间。就连天庭正职人员都前仆後继地知法犯法,设私坛的魅力可见一斑。
还有天庭课员因设私坛被关,一走出天牢转头便再设私坛,视天条於无物,最多就是做得再漂亮一些罢了。
——就跟x1大麻一样,飘飘然的,彷佛要升天。某个不愿具名的大安区土地公科长如此形容。俺也知道是坏习惯,但一试便上瘾,停都停不下来,这年头神明都不好当了,留个念想也好。
「他到底是神明还是毒虫?」h奇楠忍不住吐槽。「总之,我大概知道了,私坛就跟那种帮忙收惊、改运的私人g0ng庙一样,确实感觉b凿山雕佛开庙立寺要容易多了——喂,你在我房间g嘛?」只见白沉香在他床尾的墙壁处,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小小的j翅木神坛,颜se既红且深,接着趁着他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敲敲打打,直接将神坛给钉上了。
他看着自己北欧风的房间给安了一个神坛,有点不l不类,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到白沉香自言自语道:「就算是私坛,果然还是得放尊妈祖娘娘上来。」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尊妈祖木雕放到神坛上,做工十分仔细,木雕前有个香炉,而左右两侧的小型神明灯竟还是透过小神坛的b接口供电。
她布置好一切後,从各种不同角度端详一番,瞧不出什麽问题,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完工啦?
「设私坛就是这麽简单。」她说得好像自己出过一本《就这麽简单,第一次设私坛便上手》似的。「很多天庭专员都私下聊过,这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秘密。关键是要有个收集香火的好器具,这只鼎式石熏炉受香火薰陶数十年,还算有灵x,绰绰有余了。」
「我还以为需要祭天拜地敬鬼神,再开坛作法。」
「那都是误解,真正的g0u通天地根本不需要那麽麻烦的仪式,还不都是因着凡人的需求一路增补、才会越形繁复,连神明自己都记不清。」说到这里,她手背拍了一下手心道:「说到g0u通天地,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稍等我一下,去去就回。」说完,便一溜烟地消失了。
h奇楠百般无聊,在床头盘腿而坐,一手托腮望着床尾的神坛,一时竟说不出半句话,只得无语问苍天。从此自己就要走上神棍一途了吗?
正想着,白沉香又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面前,兴奋地对他道:「我刚刚去四课的现世据点拉线过来,这样我们的私坛就能跟三课那边连上了,随时都能跟红檀通话,一方面借四课这张虎皮做大旗,能更有效率地累积信仰之力。」h奇楠愣愣地听着她叨叨不休的说明,一会儿说什麽来求助的人会以为这边是立案的g0ng庙,一会儿又说红檀可以透过房间的私坛留下讯息,甚至若对方能瞒过课长耳目,再费劲一点还能传个符咒道具过来。
「不是啊,我说,」他终於忍不住打断白沉香的话:「你这样做不就是偷接第四台吗?也太过分了吧——啊!」
回应他的,是一记铁拳。
我是h奇楠。
我是一名单纯为着硕论不知写什麽而苦恼的研究生,随着硕二的生活一日日过去,硕论也成为我人生中一道最重要的关卡——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我遇上了妈祖四课的白沉香,被卷入了追查麒麟飓的危险任务,曾几何时,那些岁月静好的安稳现世生活已一一离我而去,像是挂在墙上的过期月历,泛h、老旧,望去只徒留感伤。
我是h奇楠,以前是名写不出论文的研究生,现在则是一名写不出论文的,私坛法师。
「喂,你在碎碎念什麽,还不快来帮忙。」
「你刚刚有叫我啊?」
白沉香没好气地说:「这张床不轻,你好意思让一个柔弱少nv自己搬吗?」然而,顺着h奇楠的视线望去,只见她一手游刃有余地抬起床架,还一边滑手机。诸位客倌给评断一下,这世上有这样的柔弱少nv吗?
受了几次教训後,这次h奇楠很理智地没说什麽多余的话,忙应道「没事,没事」,接着过去将床架换了个位置,神坛前方得以多空了一片空间出来,照白沉香的说法这叫「住商分离」,特别现代的小套房没太大空间,无法真的按风水寻个好位置,最起码神坛不要紧挨着床便得了,也是避免哪天他睡相不好一脚踹翻神像和香炉。
两人从中午开始忙了两个小时,移床移衣柜移书架,总算将一切打理好,这时业已下午三点,早过了午餐时间,h奇楠倒在床上,倦得连根脚趾头都不愿动,心想乾脆略过这一餐,却被对方强从床上揪起。
「出门,找业务去。」她充满g劲。
他饥寒交困,讷讷问道:「什麽业务?」
「当然是我们的私坛业务啦,」白沉香一边在熏炉上挂了点燃的香环,头一边朝他说:「你还真以为设好坛,香火就会自动送上门吗?我们得去拓点,打点好附近的邻居,请他们多关照一下生意,私坛的名声才传得出去。白天人多,出门省得撞见游离在街上的热灵。」
宣传生意?该不会还要印名片广为发送吧?h奇楠只觉头痛不已,莫非他的那张名片要印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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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奇楠anhuang
私坛法师junii
收惊、改名、改运、祭祀、冤亲债主事宜。老字号,童叟无欺。
le:agilifaag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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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沉香可不知道他脑中的这些胡思乱想,走出公寓後,便一直在前头领着。她似乎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只用法术换了身略带点韩风的穿搭风格,上身单穿一件简单的白se圆领t恤,下身碎花伞裙和绑带凉鞋,走在西门町的路上,回头率超高,男男nvnv视线都集中在这位充满英气的美少nv身上,瞧得都痴了。当事人浑然不察,只是跟他畅谈私坛业务的未来。
明明已下午三时,太yan仍又热又烈,浑似才刚正午时分。
眼前的路h奇楠看着眼熟,他们又走到了四课的据点,檀香的味道徐徐从石香炉飘来,h灯笼下有几个年龄半百的nv信徒正跪在蒲团上朝妈祖神像念念有词,看起来十分虔诚,没人注意到从袖中掏出一叠刈金的白沉香,她神情肃穆,嘴里喊了句:「妈祖四课驾前兵将收领,小仙私坛今日开张,多多关照生意嘿。」下一秒金纸凭空而燃,在空中瞬间化为灰烬。
同一刻,nv信徒顶礼膜拜,从二人的角度望去,香灰正好飘到他们头顶,被风载着越吹越远。
「嗯,收钱好,这下有人罩了。」她这般评论。
「敢情这是缴保护费来了。」
「也不能这样说,本来这些金纸就不是烧给神明的,是由驾前兵将帮忙代收,施化给众生或上缴天庭所用。金纸乘载着许多众生的信仰之力,是天庭的法定货币,我们四课一部份的薪水就是以等量的金纸计。」
「若我烧多一点给你,你岂不是瞬间变大户?」
「傻啦?」她说:「要含有信仰之力的金纸才能起作用,不然我难道不会自己买一座小山烧给自己吗?天道的漏子可没这麽好钻。」
果然没自己想的这麽简单吗?无论如何,看到四课据点还是有信徒前来参拜,总是让人放心不少。
接下来,她又领着h奇楠绕进西门町西宁市场和洛yan停车场旁的小巷子,老旧的铁皮屋层层堆叠,俨然一头6楼高的巨兽,只见其中一个转角处沿着墙壁给架高搭了一个铁皮平台,底下行人来来往往,没人抬头看这平台一眼,顺着狭长只容一人通行的阶梯走上去,才发现是间小小的土地公庙背光而立。
庙的更後方则是一台台汽车疾驶而过的环河高架道路。
除妈祖以外,土地公已是所有台湾人最耳熟能详的神明了,到处都能见到土地公庙。他们正对着神像,背後的ㄇ字型红se铁栏杆上结了一层又一层蜘蛛网,看起来就是个危险破败的违建物,不知是谁建起的,也不知还有没有人来供奉香火了。她如法pa0制地拿出福金,同样请土地公协助关照私坛业务,这次h奇楠却没见到一燃而尽的画面。
白沉香见状皱眉,又喊了一句,手中的福金纹风不动。
「怎麽了?」
「这边的土地公庙似乎已被裁撤,庙中无正神,唉,这年代就连神明都不是铁饭碗了。」白沉香似乎想起了四课的处境,有些物伤其类的感叹。
「可是神像明明还在,」h奇楠不解,他瞥了一眼土地公神像,祂两眼似笑非笑,容貌一如记忆中的慈祥。神像两旁各有一盏长红的神明灯,闪烁不定,给祂的脸蒙上半片淡红sey影,前头摆着的供炉仍余厚厚一层香灰,里面cha着一根未烧尽的残香。「就算是香火少了点,一间庙怎麽就这样被撤了,何况看起来还有人在拜,不是吗?不然这些信徒在拜心酸?」
「如果正神跑了,你觉得他们拜的会是什麽,没人跟你说过神像很容易入住其他东西,以享受原本不属於他们的香火吗?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封眼是很必要的步骤。」
白沉香的话像是一只只蚂蚁爬上了他的头皮,令得他浑身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