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琳上前挽住周思钧的手臂,嘴角微勾,带着长辈的姿态安抚道,“聿白啊,当初看上姐夫的,不止我姐姐一个,我已仰慕姐夫许久。”
她的声音含着娇羞,将头埋在男人怀里,又掏出绣帕擦了擦他手上的血。
“瞧,你的手都脏了。”
被黄莺儿子的血,弄脏了呢。
女人嘴角含笑,眼里却满是讥讽。
那样不堪的一幕,此刻回想起来,周聿白只觉得胃部发酸,难受到想作呕。
他捂住胃部,打开窗户,微凉的雨丝打在侧脸,长睫挂上水珠,他双手握拳,砸向座椅。
整个人蜷缩在后座,浑身冒着冷汗。
后来多次,黄琳都会当着周聿白的面,和周思钧亲热,甚至看着继子的脸,仰头呼喊,“老公老公,聿白还在,别别”
可分明,她是故意的。
哪家小孩,年幼就看见父亲和小姨苟合呢?
恶心感未褪去,周聿白拿出手机,给许愿打了个电话。
风吹过他的发,他多想听见她清甜的嗓音,祛除这份呕心。
可许愿一直未接,她大概真的醉倒了。
周聿白掐断电话,一种无助的麻木感涌上心头。
如果,如果母亲醒了就好了。
小三,怎么能过得这般肆意呢?
鸠占鹊巢罢了。
周聿白安静几秒,胃部的灼烧才舒缓过来。
车子很快在顶楼停下,周聿白闭紧双眼,拿过大衣下车。
前台小姐看见他,愣了愣,忙上前问道需不需要帮助。
周聿白挥挥手,“不需要,谢谢。”
坐了一天飞机,又被那对狗男女恶心到,周聿白脸色苍白,搭着墙壁,往电梯走去。
这里他太过熟悉,闭上眼也能知道往哪走。
因为顶楼是母亲的心血啊!
这是母亲的嫁妆。
压根不属于周氏。
是周思钧偷了母亲的嫁妆!
电梯在八楼停下。
她就在咫尺距离的位置,可周聿白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脚下沉重,像灌了铅球。
他走至卫生间,冲了把脸,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像母亲,清澈明亮,鼻子高挺,薄薄的嘴唇殷红,幸好他长得像母亲。
头发上的水落在他眉心处,落至殷红的唇瓣,周聿白用手背擦了擦,随后往818走去。
浓郁的夜色,男人高挑的身影逐渐融入。
灯光打在发顶,清冷孤寂。
他刷入指纹,推开门,屋子里开着昏暗的灯光,许愿穿着一身礼服,坐在床边,手里抱着抱枕,头靠在床上。
因为热,身上的礼服被她扯得乱七八糟,裙摆堆在大腿上,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露在外面。
很好看,白得发光。
周聿白脱下大衣,盖住她。
随后弯下腰,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
看见躺在床上,睡姿狂乱的许愿,心里倏然安静下来。
他黑暗的世界,注入一道光,很耀眼。
凌晨两点,外面静谧寒冷的天气,和开着暖气,温暖舒适的酒店,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关了灯,长腿往卫生间走去。
屋子陷入黑暗,只剩下床上女人,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浑身燥热,他急需洗一场澡。
啪嗒一声,浴室的灯打开,被黑暗笼罩的许愿,眼睛倏然睁开。
水流声响起,她好想上厕所。
许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光着脚,迷迷糊糊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