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男人?女人?

雌雄难辨,然而无论男女,皆教人难以漠视。

世上,竟有如此美丽之人

笑起来时,眸似新月,浓密羽睫,在日芒之下,带些鲜艳红彩,很是奇特,就连披散于肩的长发,亦然。

他嗯,她他真想直接用“祂”来称呼,此人不是仙,定是妖,才能生得这幅模样。

曦月对“美丑”定义宽松,也必须承认,这人是她所见过最最美的人。

美到此刻站在她未婚夫婿身旁,激不起她太多嫉妒。

若这人要与她相争习威卿,她毫无胜算,无法争,也不那么想争

连她都瞧了出神,何况是习威卿?

“卿哥,她是谁?!你怎么带个女子回家?!”

充满妒意之语,并非发自温曦月之口,而是她身侧的小堂妹,温琦如。

未婚妻没质疑,倒是无关之人咄咄逼问。

习威卿噗嗤一下,连忙摇手:“他不是女子!他可是男人!你们可千万别误会!”再转向美艳之人,不由得埋怨控诉:“瞧,不但我认错吧?谁第一眼见你,都当你是天仙美人儿!”

“那里瞧过这么大只的美人儿?”那人一笑,周遭飞花飘飘,仿似配合其美,为他增艳。

以女子来说,确实是太大只了点。

并非指他丰腴,相反的他很瘦,既高又瘦,与习威卿相较,高出一个头不止。

他很精致,浑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全像巧雕细琢而成,没有半点瑕疵。

“怎是红色的发?外域人?”温琦如仍难置信,眼前这人是男的?

“勾陈兄弟是来自外域,红发红眸,很是稀罕,特别漂亮呢。”习威卿为她说明。

“这一位便是习兄弟口中,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勾陈挑扬剑眉,给了温琦如一记笑觑。

温琦如脸一热,匆匆撇开目光。

那红眸,像会吸人一样

“不是,她是琦如,曦月的小堂妹。曦月才是我未婚妻。来,曦月。”习威卿拉来温曦月,介绍勾陈认识。

温曦月感觉凝聚在身上的眸光,好炙暖。

她迎上鲜红色瞳眸,似乎曾经相识。

不,若她曾见过这般美丽的人,绝对不会忘记

勾陈弯起笑弧,也不避讳,盯着别人的未婚妻,直勾勾打量,语气带些调侃,笑嗓迷人:“哦——刚刚小妹妹好似吃着醋,让我误以为她是未来的‘习大嫂’,没想到旁边这位闷不吭声,不见妒意的姑娘,才是正主儿。”

“勾陈兄弟别笑话她,曦月心胸宽大,不会使这种小性子。”

“那我就心胸狭窄,爱胡乱使性子?!卿哥,你是这意思吧?!”温琦如立即发作,没人明指她,她自个儿站出来讨骂。

“琦如,当然不是,我没这么说,更无此意——”习威卿向来大喇喇,哪懂姑娘心思,他说者无意,听者,可是极度有心。

“哼!”温琦如红了眼眶,似受尽委屈,一跺脚,转身就跑。

“琦如——”习威卿喊不回她,一脸心急。

“快追过去吧,尽早让她气,否则她又要摆上好几天臭脸。”曦月朝习威卿道。

温琦如是那种“我一生气。你们必须马上安抚我,我转身跑了,你们没来追、没软声求和,就是你们的错!”的娇娇女,她与习威卿皆知。

大事若想化小,就得赶在温琦如还没暴怒之前好声歉,这样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嗯,那我先过去,你与勾陈兄弟在此稍待,我马上回来!”

习威卿自小在武门长大,个性豪迈,不拘小节,但放未婚妻与一名男子单独相处,这小节未免太宽、太大了。

习威卿的性子,温曦月很了解。他认为只要行事光明磊落,就不怕任何蜚短流长。

“他经常这样,为了那小娇妹,把你丢给其余男人?”勾陈挲抚下颚,一脸玩味。

曦月收回目光,淡淡回道:“他是到我有自保能力,所以不担心我。”她手上细剑轻扬,藉以证明所言不虚。

一方面,也算恫吓。

“自保?你看起来很弱,我若真想不轨,你不可能保得住。”勾陈瞧向细剑的眸,像在看一根枯枝,脆而易折。

“或许你常遇调戏,才对所有人皆存戒心,我不同,我之于国正人君子,毋须忧心这些。”

他本以为会被酸言堵回,未曾料到,是她认真思忖过后,正色回他。

“我确实常遇调戏。”勾陈笑眯了眸,艳红瞳泽变得暖热“无论男女都不放过我,不调戏个几句,浑身不痛快似的。”

“听来好惨。”她虽为女子,但无从感同身受,也算万幸?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他这种经历,男女通杀。

于是,她想了想,补上:“节哀。”

不是随口胡应,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给予的最高同情。

她的神情,逗笑他。

怎有年轻姑娘,能摆出这等老成的表情呀?有趣。

“怎不说我‘艳福不浅’?”

“因为你说着被调戏时,这里没有笑。”曦月指了指自己的眼。

没有笑,表示他并不自豪,也不快乐。

“哦——”他拉长了音,以一种兴味盎然的声调。

现在就有了。同样弯成笑弧的眸,红瞳如宝玉,炯炯生辉,笑意荡漾。

“你有以上很敏锐的眼,可惜”语尾停顿,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却不曾移开。

“可惜?”

“眼力不太好。“

她不解其意,疑惑睨他。

“那边,瞧得见吗?”他伸出指,她瞧见他指甲泛红,赤艳美丽。

男人也涂蔻丹吗?

她分神在他指上,因而反应稍顿,他靠得更近,指点得加倍明确。

“花丛后方是谁,你瞧得见不?”

虽相隔一段距离,还不至于无法辨识。

“是卿哥和琦如。”她回答。

两人正在说话,温琦如跺着脚,习威卿好生安抚,又是弯腰,又是赔不是,任由温琦如饱以软拳,捶打他胸口。

“原来,你瞧得见嘛。还以为你是睁眼瞎子呢。”

“瞧见又如何?”

习威卿安抚琦如的情景,不下百次,早已习以为常。

一点小事,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习威卿为谁先斟茶、为谁先夹菜,温琦如都能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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