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出裘老爷子,孟临殊不再迟疑,等上了车,车子启动,裘桓吩咐司机说:“回裘家。”
又转头和孟临殊道:“今天网上的事,老爷子已经知道了,现在让我带你回去。”
孟临殊问:“爸爸怎么会知道?”
“老爷子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谁会敢拿网络热搜来打扰他?况且网上这种破事多了,他见多识广,就算是看到,顶多也就骂一句这些人痴心妄想。”裘桓脸色阴晴不定,冷笑一声,“是那个宋冲,拿着信物找上了门。”
孟临殊皱眉:“信物,你是说……?”
裘桓凝视他片刻,淡淡道:“就是你提到过的那块佛牌,现在就在宋冲手里。”
孟临殊瞳孔猛地收紧,哪怕已经预料到了,却仍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在他手里?”
“我也想问,怎么会在他手里。”裘桓问,“你现在必须要和我说实话,当初我弟弟,还有那块佛牌,到底是怎么回事?”
饭庄位于郊外,有段公路正在维修,开起来颠簸至极,孟临殊撑住自己,手紧握在小牛皮的坐垫上,余光可见窗外路灯闪烁不定,如同流星,坠落时,留下深而锋利的痕迹。
裘桓紧盯着他,见他的脸色,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触手只觉孟临殊的肌肤冰冷,自指尖开始,每一寸都凉得像是薄冰,指下按着的脉搏跳动凌乱,裘桓厉声道:“孟临殊!”
孟临殊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怔怔地看向他,裘桓被他的眼神看得心疼,放缓声音说:“现在宋冲就在家里,你得把事情告诉我,我才能在老爷子面前替你周旋。临殊,你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老爷子考虑,他那么喜欢你,如果知道小儿子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对他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
手掌心里,孟临殊的指尖轻轻颤着,良久,开口说:“你弟弟不是被送来孤儿院的,他是自己跑来的。”
裘桓不可置信道:“他才那么小……”
“是,就是因为他年纪小,孟妈妈看他一个人淋着雨,才把他带了进来。他淋得湿透,身上也脏兮兮的,可是看穿着也能看出,出身非富即贵,孟妈妈替他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脖子里挂了块佛牌,问他是谁家的,可他说的颠三倒四,孟妈妈无奈,就把他留下,让我和他住一间屋子。”
孟临殊说着,慢慢冷静下来。
“其实想想也知道,他虽然年龄小,可是也不至于连自己家在哪里都说不清楚,所以孟妈妈后来和我说,觉得他大概是被人下了药。他只在孤儿院待了三四天就被人接走了,走得匆忙,衣服和佛牌都没带上,又过了一个多月,那些人又把他送了回来,送来的时候只有一口气在,办完入院手续,那些人就走了,临走前威胁我们,不许把他送去医院。孟妈妈本来想偷偷去请医生,可出去就看到那些人没有走远,一直在外面盯着孤儿院。
“所以……所以那晚,我一直陪着他。他比上次瘦了很多,但是清醒了不少,喊我小哥哥,问我这是在哪,我告诉他之后,他就哭了,和我说他想回家,想哥哥姐姐了,我把佛牌找出来给他戴上,想保佑他健康起来,他拉着我的手,哀求我说,他把佛牌送给我,只求我如果他的家人来找他,一定要帮他问问,为什么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