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大,还被分成了三室一厅,主卧是孟怀柔以前住的,孟临殊就住了次卧,北边那间本来是给孟佑留的,裘桓昨天睡沙发的时候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觉得自己才不稀罕住别人住过的屋子。
可现在听到孟临殊这么说,他差点一个没拿稳,碗就从指尖落了下去,还好他反应快,反手接住了,下意识问孟临殊:“什么?”
孟临殊盯着电视,当做没听到他的问题,裘桓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晚上,他试探着把杯子和枕头拿去北卧的时候,孟临殊也只是扫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裘桓现在就有一种,在沙漠里快渴死的时候,突然天降大雨绝处逢生的惊喜感,就像是人生一下子就有了盼头,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了。
门口,孟临殊站在那里,看着他弯腰铺床,忽然问他:“你适应了,真的就能放下吗?”
这话说的太突然, 孟临殊话一出口就沉默了下去,似乎也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
裘桓铺床的手顿了一下, 第一反应就是想, 怪不得孟临殊愿意留下他,除了想还他的人情之外,原来是真的相信他刚刚说的, 自己在孟临殊身边待的久了, 也许就能放下孟临殊了。
裘桓其实挺想告诉孟临殊, 让孟临殊别做梦了,他就算是不要裘家, 不当这个裘二少, 也不可能不要孟临殊, 什么放下,更是无稽之谈,纯粹是他说来哄孟临殊的。
身后的孟临殊还在探究地看着他,裘桓捋平了床单上的褶皱,才含糊地回答说:“也许。”
“多久?”
“那谁知道呢。”裘桓嗤笑一声, “我当时一眼就看上你了,放下的时间,怎么也不可能比这个短吧。”
“我希望你能快点放下。”
孟临殊的语气,是很少见的平和——
不是说孟临殊平常说话很粗暴,只是孟临殊每次对着他的时候,都有种焦躁不安, 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危机感。
可现在,面对着裘桓, 孟临殊也能心平气和地说:“裘桓,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能迎来新的生活。”
门被轻轻地关上,裘桓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窗外吹进来的夜风都很冷了,落在身上,凉浸浸的,裘桓才慢慢地在床边坐下,忽然就很想抽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