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点了。”匡放看了眼时间,又看向已经沉入梦中的家属院,一路上,他们一个人都没碰见。
格子言不知道说什么,“哦。”
“我之前说我喜欢你,你怎么想的?”匡放身上的酒气变得越发浓烈,可能是因为那地段全是餐厅饭馆,显得匡放喝的那点酒并不突出,此刻回到了住处,格子言才发觉,匡放真是喝了很多很多酒。
格子言一步一步踩在石板路上,晚风将两旁的绿植抚弄得窸窣作响。
他该怎么回答?
说自己也跟他一样?
按照匡放的性格,一定会穷追不舍地追问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为什么,将地皮都掀翻开来,将有关无关的,全部都扒开看一遍,挖掘到他想知道的信息后,方才罢休。
而格子言要在心里藏点东西,才踏实。
“嫌恶心吗?”匡放又问道。
这倒没有。
格子言说了声,“没觉得你恶心。”
“就这样?”匡放笑着追问。
他果然要追问。
没什么亮光,格子言望进匡放黑漆漆的眼底,像看着两小片沼泽,不知有多深,但冷得触目惊心。
也不像冷,准确来说,是死气沉沉。
“不止。”格子言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回答了匡放。
下一秒,沼泽就变成了湖泊,还是春天的那种,太阳一照,远远望去,波光粼粼。
四下无人,匡放朝格子言不断靠近,刚刚还像一身毛都蔫了的丧家犬,这会儿又精神抖擞起来了。
他浑然不觉自己一身酒味有多使人头晕目眩,贴到格子言眼前,“不知没觉得我恶心,你这是半句话,没说完,后面呢?”
贴得分外近了,格子言才看清匡放眼底的醉意,匡放喝醉了。
“我问你,后面呢?”匡放伸手掐了把格子言的腰。
格子言怕别人碰他腰,关系好点的都知道,平时大家都不碰,怕吓着他,惹他烦。
这会儿,匡放偏碰。
出乎预料的一个动作,致使格子言惊得身体一偏,谁想匡放的另一只手就在边上备着,他一偏,整个人都被匡放给搂住了。
格子言思绪本来就乱成一团,被匡放这么一通搅和,直接炸开了锅。
他一巴掌,不轻不重扇在匡放的脸上。
匡放本来就一脸伤,加上格子言也就是气急挠了他一下而已,算不上打,痒痒的,他喜死了。
“再扇,我给你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