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其量跟何城只算是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后来何城是说了一些引人深想的话,可禾央只当他是随口一提,完全没当回事。
何城怎么会想和她交朋友呢?
完全不可能。
虽然现代社会讲究各种平等,可落在现实生活上根本不可能,每个人都有独属于个人的小圈子。
何城,学霸,有钱。
他跟自己交朋友,图什么啊?
反正禾央想来想去,不太相信何城那天说的话。
什么没有人愿意跟他当朋友,不是别人不愿意,是他自己不愿意吧!
李可昕捏她:“禾央!”
禾央“啊”了声,瞪眼:“你捏的很疼!”
李可昕低声:“何城跟你说话,你发什么呆?你不会真的把脑子烧坏了吧,怎么最近怪怪的,还有啊,你怎么跟何城认识的?”
“说来话长。”
何城笔直站着,目光微垂。
他的视线落在禾央的胳膊上,那里揽着一只手,是李可昕的,很碍眼。他很不舒服。
他垂着的手捏紧,右手握了握,仿佛在回忆那天握着禾央手的感觉,可惜过去这么久,一点属于她的温度都没有留下,下雨天他的掌心变得冰凉潮湿,连带着他的心都仿佛泡在冰凉的雨水中,酸酸胀胀的。
禾央回过神,这才硬着头皮顶着周围一众明着暗着打量的目光,尴尬笑笑:“真巧啊。”
何城掩饰的很好,在禾央看过来的时候,他眼底的不甘悉数掩藏,只剩温和。
“你怎么回家?”他问。
禾央指着电动车:“我骑它。”
“可是在下雨,你怎么打伞?”
“篮子里有雨衣。”
“哦。”
李可昕的家人来接她,她恋恋不舍地跟禾央告别,三步两回头。
禾央将伞收起来,拿出篮子里的雨衣,还没披在身上就见何城往前一步,宽大的伞檐遮住雨点,她动作一顿,连忙将雨衣披上。
何城没动,大伞仍旧罩着两个人。
禾央想起他刚才问自己的话,语气似乎挺失落的。为什么呢?她环顾四周,没见到来接他的车,多此一举问道:“你家人还没来啊?”
何城垂着眼皮,很失落:“嗯。我打过他电话,可能是信号不好,没有接通。”
雨下得越来越大。
何城身体不太好,脸色苍白,刚才还咳嗽几声,站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真是很惨很惨的样子。
禾央坐上电动车,扭着身子拍拍后座:“上来,我送你回去。”
何城捏着伞柄的手蓦地放松。
他没有推拒,长腿一迈,坐在后座。这次他没能跟禾央紧紧贴着,两人中间隔着挡手,他比禾央矮了半个头,视线所及,是禾央单薄的脊背。
禾央被雨衣从头罩到尾,从后面只能看出个红色的轮廓。
何城直勾勾盯着。
“我慢一点,你打好伞,别淋着。”
禾央的声音如漫天落下的雨滴,嘀嗒嘀嗒,落在他心上,势如热油,乍然浇出烈火。
他将脸颊慢慢贴近她的脊背,双手做出收拢的姿势,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两人来到天河盛居,雨势渐大,路两旁新栽的树苗迎风摆动,像是要拦腰折断。
何城先一步下车,走到禾央面前:“都是我的原因,你要是没有送我,这个时间早就到家了,当时回家雨势小,现在风这么大,天又黑,不安全,你先来我家避避雨好吗?”
他最后那句好吗仿佛一把轻柔的小钩子。
“谢谢你啦。”禾央连忙道谢,她将电动车推进大门。铁门内是花园,没有遮雨的棚子:“这附近有遮雨的地方吗?车子没地方放。”
何城:“先进屋,让何叔把它放进停车场。”
禾央记得何叔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她连忙拒绝:“别别别,不好麻烦他,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反正都淋湿了。”
何叔听到说话声,早就从旁边的小房子里出来,他二话没说接过电动车:“禾小姐淋了雨,先进屋,停车场不远,我来就好。”
禾央只好道了声谢,跟在何城后面进屋。
姜雪慧早已经准备好水和药物,听见开门声,那句甜腻的小少爷卡在嗓子里,怔怔看着出现在何城身后的人。
是个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