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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饶有兴致注视着殷重山将人扶上马车,满头是汗地驾车而去。

容先生候在一旁,试探着道:“听楚召淮的话头,璟王的病情或许有所隐瞒。”

“藏不住情绪的蠢人。”太子淡淡道,“不过胜在漂亮,毫无心机城府,甚好拿捏,怪不得皇叔待他这般特殊。”

容先生犹豫:“那他还会真心为璟王解毒吗?”

“他说会。”太子将酒一饮而尽,缓缓笑起来,“实际上,却难说。”

毕竟楚召淮并非圣人,知晓因姬恂才被人追杀、逃至京城又被设计嫁给男人为妻,一切的根源和末尾都是姬恂一手造成,不可能心无半分芥蒂。

日后,就瞧好戏吧。

殷重山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恨不得回王府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王妃如今知晓自己这几个月受得苦全都因为王爷,恐怕回去得有的闹,王爷今日心情不虞,若是迁怒与他……

殷重山恨不得死了得了。

就在他如丧考妣驾马时,马车里传来楚召淮的声音:“慢一些,呜,我要吐了。”

殷重山赶忙将车驾慢些:“神医没事吧?”

“没事的。”楚召淮语调轻柔,听着也不像方才那般烂醉如泥,也没有骂他“狗腿子”时的排斥,“我们要回府了吗?”

“再过一条街便到。”

楚召淮“哦”了声,没再说话。

殷重山不敢多言,磨磨蹭蹭将马车驾回王府,一路上都在琢磨要如何回禀此事。

只是马车刚从侧门进王府,远远就见王爷一袭薄衣,手持着鸠首杖站在那。

殷重山:“……”

完了。

殷重山忙将马车停下,跳下来行礼:“王爷。”

姬恂看也不看他,随手将鸠首杖往他怀里一抛,抬步迈向马车内。

一股酒味在车内若隐若现,楚召淮裹着披风躺在车内的小榻上,炭盆的暖意和酒意上头许是让他觉得热,还蹬掉靴子屈膝蜷缩着。

瞧着温顺又乖巧。

可姬恂知道,一旦他睁眼,或许便是歇斯底里的质问,或是满脸泪痕的埋怨。

罕见的,姬恂竟有种想要楚召淮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的衝动。

这时,寒风顺着姬恂掀开的帘子缝隙刮进来,楚召淮眉头轻蹙,羽睫缓缓颤动两下,终于睁开眼。

姬恂垂在袖中的手倏地握紧。

楚召淮困倦地揉着眼睛坐起来,仔细辨认半晌才认出姬恂。

姬恂直勾勾盯着他,等着他发难。

楚召淮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干巴巴道:“王爷……我的鞋。”

姬恂一怔,好一会才将被他挡住的鞋捡起来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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