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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问……白鹤知。”

殷重山道:“属下已去问了,白院使说四月底他们回临安的途中,他便下了马车,隻背着个小包袱便走了,说是要四处行医,莫要寻他。”

明明这么多月过去,按照楚召淮留下的方子姬恂身上的毒已彻底拔除,可雷光阵阵好似又将他年少时的畏惧重新翻涌到心间。

四月底便走了?

连他外祖父都没见吗?

姬恂头痛欲裂,无数声音挤在脑海。

他孤身一人,又未带银钱,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伤害怎么办?

心疾未愈,若是发病时无人在他身边照料……

楚召淮。

满脑子全部都是极其可怕的设想,每一个都在畏惧最坏的结果。

姬恂脸色难看极了,沉着脸道:“白鹤知……就没有拦他吗?”

“最开始拦了。”殷重山小心翼翼看着姬恂的脸色,道,“可神医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谁能改变?不过临走前白院使将研製好的能缓解心疾的药丸给了神医,只要每日按时服用或许能减轻发作时的症状……”

姬恂几乎本能地道:“那也不可,他一个人……”

轰——

雷声悍然劈下,姬恂浑身一颤,面容苍白地按住发痛的额头,微微踉跄了下,小矮柜上刚擦拭好的石头骨碌碌滚到地上,坚韧得滚了几圈,毫发无损。

未尽的话音戛然而止。

楚召淮没来京城之时,也始终是一个人。

哪怕病弱,但他却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有心疾,他随身携带治心疾的药,怕狼就带驱兽粉,哪怕被刺客追杀,也能用药粉嗷嗷哭着逃出生天。

不是在笼中才能被养活的漂亮金丝雀。

他比所有人都坚忍不拔。

在野外风吹雨打的漂亮石头,不该被精致的木盒装着当做摆设,唯恐磕碰到。

姬恂僵在原地许久,听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终于缓缓俯下身捡起地上的石头。

他缓缓握着贴在心口,强行将急跳的心臟安抚下去。

好一会,姬恂声音沙哑地道:“知道了。”

殷重山都做好被圣上要求张贴画像去满四境寻找楚召淮的准备了,却见姬恂竟然雷声大雨点小,讶异极了。

方才看起来一副要疯的样子,竟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

殷重山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偌大寝殿,姬恂握着那块石头。

还好,临走时他将那块玉偷偷塞在楚召淮兜里,依楚召淮的性子恐怕不会随手丢掉,后来也没托白鹤知退还给他,想必是心软收下,当做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