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于野憋着笑,坐在床边戳戳他的屁股,道:“你何必和我这么个眼拙的人计较呢,我又没什么见识,人也不机灵。”
贺兰山嚷嚷道:“你才是胖鸭子!”
“对,我是胖鸭子,所以你也就别怪我把什么鸟都当同类了,好不好?”
贺兰山哼了一声,闷闷道:“你说你的名字是来自于‘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所以我特地在荷包上绣了仙鹤!”
“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欢,谢谢我家夫郎。”闻于野把荷包系在腰带上,柔声道, “那,我现在就走了。”
贺兰山转头看着他。
对视片刻,闻于野俯身,二人接了个绵长的吻,慢慢地尝到一股微咸的味道,是贺兰山的眼泪。
“聚少离多,这种日子我以后不想再过了。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尽快把事情处理好,然后过来陪我生孩子,等出了月子,就把我接回王府去,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要分开。”
贺兰山把接下来的事都安排好了,闻于野自然也会向着这个目标前进,彼此心里都在数着日子,只期盼着哪天能让他们如愿以偿,如普通人那样长相厮守。
听着闻于野离去的脚步声,贺兰山闭上眼睛无声地流泪,抚着肚子对孩子道:“没事的,爹爹很快就来接我们了。”
燕寒云正是四年一度回京述职的时候,名正言顺地带了部下三万兵马,随同闻于野一起启程。他们一路上行军速度极快,没有丝毫多余的休息,急迫得好像他们正要去参加一场大战。
这个消息传到京城,落在一些人耳中那可就有无数文章可做了。他们联合上书,向皇上弹劾闻于野有不臣之心,他现在正带兵向都城进军,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有心向闻于野的大臣,声称那兵马是燕寒云的,人家本来就是要回京述职,闻于野和他同行也是情理之中。况且行军速度快又能说明什么呢,也许燕寒云只是想快去快回,免得浪费时间。
朝堂上一时间分成了两派,你来我往斗得势均力敌,谁也不肯退步分毫,皇上保持沉默,却以别的名义提拔了两个弹劾闻于野的大臣。这种微妙的平衡艰难地维持着,直到一个消息彻底把这个假象打破。
这个消息就是,拓跋敕戎突然不见了。
御林军奉命搜遍了京城,无果,那么就只能认为他已经离开了京城,最有可能是回了鲜卑。
很快,不知是打哪儿来的消息,说拓跋敕戎失踪前,有人曾在他的府院附近看见了摄政王的心腹章高旻,拓跋敕戎失踪后章高旻也杳无音信了。而根据可靠消息,闻于野这次去陇西,身边只有任郸。
如此,心向闻于野的大臣彻底被压倒,闻于野违抗圣旨,私自放走拓跋敕戎的风言风语甚嚣尘上,传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