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都在想, 若陈知真疯了,疯到要放弃外面的所有想与她长久地生活在这里, 她该怎么办?
杀了他吗?想到这个可能, 席姜在陈知身后的眼神都变了。
这时, 陈知忽然回头, 席姜立时收心, 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彻底转过来面对她:“在想可惜簪子没在手上吗?”
说着, 他把她的簪子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还给你, 用来防身也好。”
席姜把簪子收回,他说得有道理,这勉强可以当个利刃。
席姜拿回簪子,走去了陈知的前面。陈知看着月色下席姜的背影,低头垂眸。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个时间不长,他最终抬起头来, 而后追上了席姜。
此时席姜刚走过篱院,陈知来到她身后, 堵在门前挡住了夜光。
席姜转身见此,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陈知浅笑了一下:“你现在是在害怕吗?这可真稀奇,你何时怕过我啊。”
席姜不怕陈知与她斗智斗勇,不怕厮打搏杀,这些他们之间都发生过,但她现在确实有些怵。
她怕刚才村长所说的那些是陈知与他商议过的心照不宣,是陈知心中真正所想。
就在她全身紧绷地等着看陈知要说什么时,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权宜之计罢了。”
席姜一口气缓缓吐出,紧绷的神经与身体稍稍放松了一点,又听陈知说:“你也知道这里不比外面,没有婚约礼法的约束,在这里繁衍与生存是最重要的,且这个村子已经开始面临,孩童早亡婴孩不足的情况。”
他说着看了一眼她的床:“今日那个男子若不是恰巧你不在,难不成你要拿床头的帘绳勒死他吗?一名壮年劳动力的损失,对于这个村子意味着什么,你该知道。恐怕不等找到离开的方法,你就已经被废手废脚地关起来,做村长手中的工具了。”
他看席姜并没有觉出此事的严重性,接着说:“若不是恰巧我在此处,就算你今日不在,焉知他明天不会来,焉知后面不会有别的男人来,你能对付几个,村长又能容你到几时。”
席姜知道陈知说得都是对的,她也不是不知此事的严重性,比起别的方法,确实拿他们是外面定义的未婚夫妻来说事更保险,更一劳永逸。
但这个前提得是,真如陈知所说,这只是权宜之计,是在骗村长的。
她最怕的是,她自认被骗的是村长,其实是别人联手在骗她。
陈知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还是那个温和宽容的语气:“就算我在骗你,这不是什么权宜之计,是我对你有所图谋,那又如何呢?最多不过是把我们当成是一对,再过分些,需要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难道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会强迫你吗?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不会有实质的事情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