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阮灵风应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露出社畜微笑,询问对方是否有什么问题。
然而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不知投向哪好,最后只能盯着地面看。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紧捏着手中的翻页笔,木木然杵在原地。
并非他职业素养不够。当了这么多年演出策划,业内什么样的奇葩甲方他没见过?倒不如说,这圈子里就没几个正常的甲方。
实在是那一瞬间,阮灵风人生头次感觉到一股属于alpha的气息,如同密不透风的网、全方位无死角将他包裹住。
是很呛人的烈酒味道。
阮灵风的脑子随之变成了一个高脚杯,里头晃荡着酒水他失去了本来思考的能力。
被这股气息所压制,阮灵风变得混混沌沌,再看向对方时,对方也睨了他一眼,同时将原本就皱起的眉头拧得更紧。
陶执偏偏还凑近了他。
越凑越近。
阮灵风感觉浑身发烫,手上的翻页笔也掉到了地上。
陶执贴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请你自重。
声音虽轻,却听得出其中的咬牙切齿。
阮灵风:他怎么就不自重了?不是,现在是谁不自重,胡乱散发信息素的味道?
还好,很快这位不知为何突然暴走的alpha迅速掠过他,迈着一双长腿往门外去,留下足以令人心律不齐的摔门声。
砰
也在阮灵风心上重重砸下一锤。
这一声衬得会议室格外安静,投影屏前站着的阮灵风、与随陶执来的经纪人某,以及会议室内其他相关人员面面相觑,沉默持续一阵,经纪人语带歉意开了口:阮老师不好意思,陶执他偶尔会这样,可能是突然有什么急事
阮灵风也从那烈酒味的alpha信息素压制中缓缓回过神来,只是脑袋仍有些发晕。他在心里大骂陶执是个惊天大傻逼,面上则挂着春风沐雨般的微笑:没关系的,能理解。
经纪人也赔着笑脸,走到门口打了个电话之后折返:本来演唱会策划案这些东西,也用不着艺人从头开始参与,陶执就是来凑个热闹听着玩您继续讲就好,不必在意。
阮灵风于是像无事发生一样,讲完了剩余方案,尽管他知道,这次合作大概率是要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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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听方案的甲方代表一共就俩人,陶执和他经纪人。一送走这经纪人,目睹了陶执离席全过程的团队成员和下属们就把阮灵风拉回会议室,并围坐到阮灵风身边。
有人说:我早就知道他跩,没想到对合作方也这么跩。
他牛什么牛,不就是靠买热搜火的吗?
这话倒也没说错。
陶执的确是最近才火的,很年轻,刚满十九岁。他和其他顶流一样喜欢买热搜,记者问他常常霸占热搜榜有什么感想,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记者:我一个新人,不买热搜谁能听得到我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