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2)

商泊云说好了这次会陪着他。

但是十七岁的商泊云无法对抗拥有一整个明盛的江盛怀。

比如,江盛怀只要开口,这一整层楼就只有他一个病人。

他轻而易举让他如同在一座孤岛。

江麓的理智也在恐惧里变得浑浑噩噩。

被子里是一整团的黑暗,药物带来的恶心感是间接性的,江麓的胸膛猛地弓起,咳出一口难捱的闷气。

他不想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出去了就又要被迫听到烦躁的夜雨声。

江麓抬起左手,尽管已经取下了支架,恢复良好,细微的痛意依然顺着雨水绵延开。

他难过得不得了,把被子蒙得更紧了,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密不透风的囚笼里。

其实,商泊云也没有办法,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不怪他……

和以前一样也没有关系,去曼彻斯特治疗三年,再在国外继续深造钢琴,九年后还是能和商泊云在一起……

他的意识彻底脱离控制。

冬夜里轰然炸出一声惊雷。

“江麓?江麓。”

有人把他拽了出来,声音噙着笑,“原来你还怕打雷么?”

“卧槽!这就是有钱人的病房啊!气派!”锅盖刘海毫不客气,直接倒在了客厅的大沙发上。

“怎么哭了?”商泊云摘下口罩, “这次是不是要轮到我来笑你了,江麓。”

熟悉的温度递了过来,江麓被商泊云抱着, 他仰着脸看他, 产生了一点确定又不确定的感觉。

脑子里还是一片浑沌,这是缺氧导致的, 他焦虑到极致的时候一贯有点自毁的倾向, 这个倾向在药物、禁闭、记忆的作用下得到了加强。

他漂亮的眼睛里也没有神采,像是黑沉沉的雾。

江麓试着看清楚一些商泊云。

商泊云没戴眼镜, 高挺的鼻梁泛着点红,额发是乱的, 有细小的水珠藏着,将坠不坠。

他颜色偏浅的眼睛里都是笑,专注地、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江麓张了张嘴, 喘息声越来越重, 他脸色涨得通红,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人本能会回避自己遭遇的创伤, 以为自己已经慢慢走了出去, 最后发现是时间如蚕结茧,一层又一层地把伤痛包裹了起来。

伤痛一直原原本本地在那, 只要有人掀开,顷刻又会鲜血淋漓。

江麓重新被掀开了一次伤疤。

禁闭的日子里, 他对于时间都没有概念了。

商泊云说“等我”。

他记得自己答应得很好, 会乖乖地等他。

但高效的药物有高效的副作用, 他高估了自己。

于是记不清楚等了多久。

可能一周, 半个月,也可能一年, 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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