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裴谞定住,僵硬的感觉从脚底伸延到头顶,遍布至每一缕发丝、每一根汗毛、每一寸肌肤。
“夫君~你抱我过去嘛~”
袖子被扯了扯,因病而寒凉纤细的手慢慢握住他的手。
“夫君?你怎么不理我呀~”
裴谞一步一顿地转回身将人抱起来,抱过门槛和阶梯放到平地上。
“可以自己走了?”
不悦的语气深层包含着无缘由的颤抖。
颜煜娇怯一笑点点头。
他也要一点一点突破裴谞的底线,让裴谞再也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做了皇帝又如何?
终有一天会对他唯命是从。
“哎呦喂!”人未到声先到。
远处的中年人一手提着袍子蹬蹬蹬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同时还不忘露出谄媚的笑。
“韩侍郎,韩统领,下官来迟,快里面请。”
孟元里热情招呼着,注意到裴谞身后站着的人,眼中滑过一丝惊艳。
“韩夫人也来了,今夜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昨日多有误会,孟某向韩夫人赔礼了,还望韩夫人可以宽宥谅解。”
一边说着,孟元里朝颜煜俯身揖手,恭敬又规矩。
颜煜挽紧裴谞的胳膊颔首道:“孟大人言重,是妾身不请自来,扰了大人的宴席,该妾身赔罪才是。”
“不不不,是孟某有眼无珠。”孟元里偷瞄颜煜一眼,对三人做出请的动作。
“酒席已经备下,今日定为二位大人和夫人好好接风洗尘。”
“孟大人有心了。”
裴谞视线扫过孟元里偷瞟的眼睛,眸中冰冷彻底。
几人进入一垂花门,往西转过游廊,两边翠竹夹路,一条石子漫的路,廊上挂着几笼画眉等鸟雀。
走过游廊,穿过东西向的穿堂,便见紫檀做架的大理石插屏摆在当中。
绕过插屏,仪门后是四通八达的大院落,轩昂壮丽,不比京中大官的府邸逊色多少。
“前两次未曾细看,孟大人好阔气呀,本官的宅邸都没这么阔朗。”
“韩侍郎真是折煞下官,韩氏一族百年世家,下官这宅子只是能住罢了,定然不及韩侍郎府上万分之一。”
孟元里将三人引到席面上道:“二位大人、韩夫人请入席。”
席面设置一个主位,三个客位。
按理说韩让官阶在韩宁之上,但作为拿着“如朕亲临”的钦差大臣,裴谞被安排在了主位。
颜煜刚想往旁边走,腰上陡然被一股力量禁锢,裴谞不由分说地将他带入怀中,让他和自己坐在一起。
韩让走到一旁的案几后坐到蒲垫上,无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几人入坐后,孟元里示意婢女,不久几个婢女便走到庭下传菜备酒。
“这是雍州城中最好的酿酒师傅酿的秦酒,不同于都城美酒,下官敬二位大人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