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假话骗人,害人弃良从娼的事,绝不轻饶。”
“是是!绝对不会了!”
良?娼?难不成这儿是裴谞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颜煜。
颜煜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钻进地缝,他又不是故意把皇帝卖进青楼的
“阿煜?”
“嗯?”
裴谞想委婉问问那女子说得都是不是真的,艰难地组织起语言,可最后话说出口却还是变为直截了当的问题。
“你二百两银子把我卖进青楼了?”
在肩头印下愤怒的齿痕
从娄府出来,凭着韩让的令牌进入刺史府的时候,天色已渐暗。
禺阳算得字面意思的天高皇帝远之处,刺史刘安少时在都城求学,后才远赴禺阳就任。
年少时与韩宁为同窗,自然也识得韩让,而韩让跟着的,天底下只有一个人。
刘安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拒之门外的骗子竟然是皇帝。
只怕项上人头不保,忙前忙后忙里忙外,请了五六个大夫接连来看。
更是亲自去烧水,若非韩让拒绝,就要亲自给裴谞擦身子了。
裴谞坚持到刺史府,就又陷入昏迷,衣服早已黏在伤口上粘连皮肉。
大夫忙了一个时辰,才将身上的血污擦干净伤口都包扎好。
上身被绷带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上衣都不用穿了。
韩让守在门口看大夫出来,急着把人扯过来:“先生,我家大人的手臂还能恢复吗?”
大夫摇摇头。
“不能?”
“难说。”大夫眉头紧紧皱着,“幸在筋脉未断,不然定是废了,但现在虽筋脉未断,可骨头全碎,能不能恢复好难说,就算恢复好怕是”
“怕是什么?说啊。”
大夫抽回胳膊摆摆手道:“各位大人皆是尊贵之人,定能寻到更好的医师,小人医术不精已用尽全力了。”
韩让目送大夫离开叹了口气。
“韩统领,陛下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刘安心头也是担忧,见韩让不回答又道:“禺阳地僻,刚刚那人已是当地最好的医师,若即刻返回都城命太医诊治,或可痊愈啊。”
“陛下已下令御驾亲征攻打屈支,此行非去不可,刘大人再莫出此提议,乱北伐之心。”
刘安揖手:“是。”
彻底入夜,刺史府上下因为皇帝的到来拘谨而惶恐。
回廊灯盏点亮,照映着一片沉寂。
在这片沉寂中,颜煜蜷坐在床角难以入眠。
他本不想留在这间屋子,可韩让非将他带来关好,不让他有丝毫离开裴谞的机会。
瓶子里的药所剩无几,明明一天一夜没怎么睡,但颜煜竟却觉得有些精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吃太多的缘故,
他不想躺下,只能靠着墙蜷缩身子默默坐着,身前裴谞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