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莉说:“他在和舅妈吵架。”
henry嘲笑说:“没用的男人,遇到事还是只会吵架。”
“算了。”他灰漠摇头,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苏莉的衣兜,说,“我要走了,最后一颗糖送给你。”
苏莉问:“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不回来了吗?”
“嗯。”
henry轻轻抱了抱苏莉,站起身,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苏莉还是没能够和父亲住在一起,他们甚至话都没多说,父亲只留下一句“别再回来”就关了门。
成年人的气话,小孩子总是当真的。
苏莉的眼睛直愣愣流下泪水。舅母第一次没忍心,骂咧咧将她抱起来,坐车离开。
在后来,很远的后来,大家都把这事当作无聊的瓜子磕时,苏莉才知道,父亲和henry在一起比和母亲在一起还要早。
henry也不叫henry,那只是他的艺名。
舅母冷哼:“破的个艺名,出来卖扯块遮羞布罢了。”
苏莉也终于明白年幼时的骂声从何而来。
母亲从不曾让战火波及到她身上,那段不堪的关系,那些舌战纷争,一切被背叛的阴暗,她都一一挡下,带着她远离。
母亲只问了一句话:“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叔叔吗?”
苏莉诚实回答:“真的呀。”
不再言语,唯剩母亲安静的注视。那样平静的面貌,苏莉记了很多很多年。
稚子声脆,童言至真。
原来那是,插在母亲心上的第三把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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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桀桀桀
蛛丝
山洞轮廓在手电光线中勾勒模糊,没有前路,这里似乎只是一个容身之所。洞壁拱凹石质坚硬,让靠在上面的背很快泛出疼痛。
褚红云听见苏莉笑语:“早知道就别那么嘴馋,想还也还不了了。”
她静默片刻,回答:“那个人不是henry。”
“……”
苏莉默默无言,几个小时的低温让她难以继续支撑,阵阵头痛席卷,身体浮泛昏沉,索性趴在褚红云身上。
褚红云的左膝疼得厉害。
“长得白瘦,眼底下有颗痣的男人很多,这只是巧合。”褚红云低声说。
“糖在哪里?”她又问。
苏莉费力从裤兜里摸出来,放在褚红云的掌心。她浑身湿的地方那么多,唯独这一块干净。白色塑料纸上的兔子安静温和,很快,糖纸被褚红云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