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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补充到三千字,记得去看哈。
比桑地的回答当然是“不”
夫人的保健医生来看她的时候,委婉地做出了提醒,康斯坦丁毕竟还是她自己挑中的继承人“外面已经流言纷纷,”保健医生说:“他们说你对康斯坦丁很不满意。”
年轻人们跃跃欲试,以年纪论可以做他们父亲的康斯坦丁处境尴尬。
夫人闭着眼睛,捧着一根长长的珐琅烟杆,烟杆的嘴儿是象牙的,被烟雾熏染成了焦黄色,在烟嘴与烟杆的交汇处,是一圈圆形小钻。
“只不过是逗逗傻孩子罢了。”夫人说。
在接待自己的保健医生时,夫人的穿着很朴素,银灰色的束腰高领薄呢长裙,从纤细动人的腰部开始,一排钻石纽扣一直扣到下颌,她的面孔被遮掩在虚无缥缈的青色烟雾后面。
保健医生叹了口气,他与康斯坦丁的关系并不亲密,但他爱着夫人,在他还是个满脸痘痘的青少年时就爱了,虽然他知道他连夫人的情人资格都够不上——夫人从不讳言出自于人类本性的需要,她的丈夫和情人都曾抱怨过克洛文家的女儿在床上太过贪得无厌——而在他的婚姻中,从来没有一天七次,只有七天一次,就这样他仍会感觉力不从心,但他还是爱她,实习结束后,他放弃了可期的,平和而又光明的前途,跑回北边来做个小小的,危机四伏的家庭医生就是为了这个。
他提醒夫人,不是为了康斯坦丁,而是为了夫人。
“和我说说你知道的吧,”夫人说:“比桑地家族拒绝啦?”
“这还用说吗,”保健医生无可奈何地答道:“克洛文和比桑地可是做了快五十年的死对头啦——他们愿意来干这笔买卖,既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合作。只是因为‘那些人’想要他们干。”他歪歪头,做了个手势,在北方,这个手势代表着联邦政府:“整桩交易中。比桑地家族实际上只起到了一个跑腿儿的作用,他们把我们要的东西带过来,然后把那些人要的东西带回去,从中扣取一部分作为自己的佣金,在他们的任务中,可绝对没有持械抢劫这一条——要是我我也不干,奥尔洛萨是克洛文家族的地盘,谁知道那些据说会被关掉的警报会不会被突然打开,遣走的警卫会不会突然折返呢?他们只有二十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孩子。一个是比桑地的继承人,如果他们在这儿被抓进了监狱——那全世界的人都会笑掉大牙的。”
夫人翻了个白眼,她在这么做的时候还是那么漂亮。
“可不能那么说,”夫人悻悻地说:“康斯坦丁告诉我,在奥尔洛萨。我们就连一万克拉未经打码的钻石都拿不出来。”
“您就别为难他了,如果给他几个月,一年,二年的时间,想要筹集到这点钻石或许不会是件很困难的事儿,我们给他的时间太少啦。”保健医生通情达理地说。
“那现在呢?”夫人问道:“那个蠢孩子打算怎么做?”
“他和叶列娜通了电话,”保健医生说:“我估计他是想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做。叶列娜在没有入狱前是个很不错的快手(指出色的盗贼),她给康斯坦丁生了个儿子,康斯坦丁送给她父母一套别墅,还送她的弟弟去上大学——她对康斯坦丁应该还是挺忠实的,而且这件事情操作得当不会有危险。”
夫人讥讽地笑了笑“别让这件事情出意外。”她说:“让他们看着。”
“是的,”医生说:“遵命,夫人。”
他在退出房间之前,跪下一条腿,吻了吻夫人的手。把嘴唇贴在她带着的方形钻戒上。
奥尔洛萨的教堂只有三个顶,但比起坐落在首都的,有着三十三个洋葱形顶的圣巴西略大教堂来,它的奢华程度毫不逊色,它的三个穹顶镀着纯金,穹顶内部装饰着色彩艳丽的黄金马赛克装饰画,圣像屏风的边框是银和铜的,上面镶嵌着有色宝石,圣杯与圣物盒都是金的。
“真是令人眼花缭乱啊。”彼得神父叽叽咕咕地说,他和之前出身于海神岛的神父有着同样的毛病,就算领受了再多的圣体,倾听了再多的忏悔,做了再多的祈祷和弥撒,他们也永远无法驱走那只名叫贪婪的魔鬼——见了贵重的东西,他们的手就忍不住的痒痒。
他把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口袋里那样冷冰冰的东西抚慰了那颗被狼伤透了的心。
游客们从他身边经过,惊讶的视线落在彼得神父的白领圈上,似乎很纳闷一位神父怎么会走进东方正教的教堂。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彼得神父在心里说,我们本来就是一棵葡萄藤上结出的果子,那些会为了用三根手指画十字还是五根手指画十字,领圣餐的时候是单放小饼干还是需要加上葡萄酒,洗礼的时候是洗个澡还是点点额头诸如此类的狗屁理由发动战争的年代已经过去很久了,一个神父有个修士司祭的朋友简直就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彼得神父和他的朋友是在网络上认识的,彼得神父需要一批圣物,而他的朋友恰好有,在经过数次试探性的交易后,他们发现彼此居然都在为暴徒们工作,彼得神父是比桑地家族的人,他的朋友是不拘于那个固定的家族,他和劳尔爵士一样是个掮客,只不过从他手上经过的,不是军火,而是情报。
当然,这份友谊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的,大量的金钱。
彼得神父的朋友很快出现了,他站在辅祭通道的圣人挂像下面,据说那是个好心的强盗,是第一个上天堂的人。
他和其他的司祭那样留着浓密的胡子,带着黑色的帽子,穿着同色的长袍,步履轻盈,面容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