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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

身为一个常年待在y冷棺木里的x1血鬼王子,我这辈子──正确的说法是四百四十三年又零一天的生命里,今天以外,从来没有与「炎热」这个词汇感情这般亲近过。

而且还是在一大群人的热切目光里亲近。有点害臊,一身的汗流夹背,我扭动了一下黏腻的身t。

我们来看看下头的那些人──

居首的第一人是我高龄九百九十九岁的父亲古思。

也就是现任最英明勇武的x1血鬼王族之首,听说他年轻时喝过的人血,如果灌到水库里的话,可以灌满整整几大座的人类水库。

很勇猛吧?很可惜他生了我这麽个瘦弱的儿子,我想想,至少要三个我才凑得上他现在的魁武身材吧。

再来是伟大的祭司古着先生。

看看他那头飘逸了一千六百多年的银发白胡,今天这个祭典就是他举办的。

这个祭典的名字我想想叫什麽?啊,光之刑,听起来多麽可怕的一个名字啊?没事没事,该怕的应该是我,因为这个祭典,可是为了我举办的呢。

靠。抱歉,想到我就想骂脏话。

光之刑──这个从我活到一百岁开始开始被古着先生通知,三百四十三年後的我就得通过这个成年礼祭典,以取得未来x1血鬼王族的继承身分。

那时我一听就觉得这肯定是个天大的玩笑,但这部分我们等等再解释。

还有,真的太热了,下面那个谁谁谁,你可以不要一直加柴吗?不要被烤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就把堆柴当作堆叠叠乐一样越叠越高啊。

离题了,我们继续看下去。

再来是我父亲身後的那各种妖yan、脱俗、清丽、温婉nv人们──

没事没事,不是我父亲jg力好娶了那麽多个老婆,事实上我们x1血鬼族跟人类一样行的是一夫一妻制,毕竟棺木通常只躺得下一个人,躺两个人已经很拥挤了,没办法ga0个一夫多妻那麽复杂。

所以你问,那群看着我热得要si,还在旁边闲聊啃瓜子的nv人究竟是谁?

也不是什麽人,就是我nn跟我爷爷的感情特别好,除了生出我父亲继承王位以外,还帮我生了一大堆的姑姑,以及一大堆的伯伯跟叔叔。

所以那些nv人除了我的姑姑们外,还有一部份是我的伯伯叔叔娶回家的伯母婶婶们。

当然,再远远望去,就是他们的老公儿子,满满的一大家族,都来了,大家都来了,都来看我被──

真是热闹。瞧瞧他们边看我热到不行边举起香槟乾杯的欢腾模样。

抱歉,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可恶,好热好热真的好热!为什麽只有x1血鬼王子必须要受这种待遇啊──

好,趁着我还没被烧昏脑袋,也帮助我分个心,我来稍微解释一下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痛的光之刑到底在g嘛。

那个谁谁谁,帮我把镜头往下乔一点,对,再往下乔一点,你们看到我脚底下堆满的柴火,还有随柴火升起的浓烈火焰了吗?

对。那些烧起来的柴,就是光,而所谓的刑呢,就是刑求,也就是刑求被绑在柱子上头的这个我。

所以光之刑,这三个字简单来说──

就是我被火烤!!!

「哲聪还要再烤多久?」全场终於有个人关心我──我父亲喝了杯血酒,悠悠的问了身旁的古着先生。

「报告公爵。」古着先生捋捋胡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最讨厌的那种笑容。

「哲聪王子今年四百四十三岁,我们血族的规定是四百四十四岁成年,所以年纪是刚好的,因此他要通过光之刑,大约只需烤一年左右。」

我父亲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

真是太好了,我只需要再烤──

啊!?我瞬间醒了过来,什麽?我还要再这样被烤三百六十五天?

这游戏不是这样玩的啊!?

古着先生这个y险的老头,当年这部分他明明没有通知我。

「表哥好可怜。」我年约两百岁的可ai表妹,古哲温,一头明亮长发垂落於肩,走近火堆的她,望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我,盈盈大眼满是同情,「他还要被烤三百六十五天呢。」

「还好我们不是x1血鬼王子。」他的哥哥古哲恩啜了口血酒,悠哉的看着我,「不需要透过光之刑获得在日间行动的能力,以便出入人类世界保护全族。」

「来来来,傻孩子们,我们快来跟你哲聪哥哥拍照。」他们的母亲,也就是我阿姨古芳走近,手里还拿着人类世界的傻瓜相机。

「对啊,拍照拍照──」听到这关键字,本来在喝酒闲聊的人都要围了上来。

眼睛瞪到不能再大了,我真是傻眼到宇宙荒凉。

拍照?我被烤成这样你们还要拍照?我瞪大眼,我这些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们有没有同情心阿?有没有?

「x1血鬼王子受光之刑,这种事可是几百年才有一次呢。」开口的居然是我父亲,他帮忙把傻瓜相机交给仆役,叹息,「想想我上次被烤的时候,也已经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

不是吧,这位老伯,你不要有这种奇怪的感叹好吗?

「来,说血!」仆役弯下腰来对大家说。

「血──」全场异口同声。

想想这照片可能会被留存个几百年,虽然心下无限白眼,我依然试图挤出笑容。

「血──」欸欸欸,那谁烧的火,居然烧冲到我鼻子上来,瞬间把我的鼻毛全部都给烧光了。

虽然x1血鬼王族与一般族人不同,基本都有抵御火焰的能力,而且经过火烧会越变越厉害,但毛发不是阿,再这样下去烧完三百六十五天,我成了什麽啊我?

哥我不玩了!

喀擦。

我挣脱绳索跳下梁柱的时候,恰好,那个仆役正按下快门。

──一张照片里全部人看我走过全都傻眼的照片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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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一身的火苗,我走过灯火明亮的长廊,两旁所有的仆役看见我的模样,都露出非常尴尬的表情。

也不意外。

看看我那一身破破烂烂的打扮,大部分的衣服都被烧到一点也不剩,说穿了,我除了一条四角内k还勉强穿在身上之外,袒x露背,认真看起来跟0奔没什麽差别。

是吧,这辈子第一次看到你们家王子被烧到快0奔,很惊奇吧?

可恶。

我瞅了他们一眼,他们这才回神各自装忙。

无言以对,我随手抢过桌上一条餐巾布披在肩上。

「王子、哲聪王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我,但我没什麽心思搭理他,反正他很快就会出现了,虽然不是一般人出现的那种方式。

是从天空──

但见一只小蝙蝠从空中窜下,展开双翼,然後不偏不倚的在我肩膀上降落。

蝙蝠247号──我在王国里的护卫。

「公爵大发雷霆。」他对我咬耳朵,一语的忧心忡忡,「说是要我来找你,让你立刻到他房里去一趟。」

「g嘛?」我翻了个白眼,拉紧桌巾──平时有面子惯了,此刻面对一走廊的仆役眼光真心让我觉得悲摧,「他又想把我抓回去烤吗?」

「王子,拜托,你也知道成年礼不是小事。」他低喃,哀求的嗓音,「他刚刚立刻要我来找你,公爵生气有多可怕你不知道,你不回去乖乖被烤,我觉得我都要被他抓去烤了。」

「烤蝙蝠?」我挑眉。

「对,烤蝙蝠。」他本能的应了声,但大概是看到我的一抹邪笑,这才陡然清醒,「欸,不要这样吧,你不会觉得很不错吧?」他不满道。

「哈哈。」我乾笑两声,几点火星配合的抖落到地上,提醒我刚刚到底有多凄凉。

想想就觉得火大,那场被众人观赏的火烤秀──

全部人看你在架上被火烤到快0奔,烤到要连毛都不剩,还得连烤三百六十五天?

我不是特别要脸的人,但这个老规矩是怎麽样,存心让所有王子成年以後都丢脸到不要活了是不是?

「告诉我父亲。」转眼我房间到了,一阵烦躁,我按开门把,「我换套衣服就过去。」

「谢谢王子。」蝙蝠247号飞离我的肩膀,恭敬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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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刚刚故作潇洒,但说到要走近我父亲房里这种事,要说我完全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

我父亲欸,谁,那个统领了这个我们血族将近四百多年的人欸。

换好衣服,望着镜子里被烧到只剩下一半的漆黑短发,我无奈地朝它们吹了口气。

我这房间也有四百多年历史了,据说是当年为了庆祝我出生,我父亲才建了这座古堡。

打开房门,我走上长廊。

说到我们x1血鬼族,其实这几千年来,我们都与人类共居着,并透过古老的魔法使人类看不到我们所居之所,而就台湾这个岛上而言,最大的两族就是我们古家跟傅家。

虽说是两族,但其实我们系出同源,都是德古拉公爵的後代,所以我们的统领不称国王,依循德古拉公爵的称谓,统称为公爵。

我父亲就是古家这一系的统领,而傅家的统领则是由跟我爸同年的傅洋担任。

至於我父亲跟傅洋的关系嘛──

「反了、反了!」走廊尽头的声声怒吼切断我的思绪,我扶额,还能是谁,不是我父王还能是谁。

「那个si孩子,ga0什麽、ga0什麽?」前面的骂声才褪,我父王猛一波咆哮又来,「他有没有一点责任心,有王子是这样当的吗?」

我尴尬。

身为一个九百九十九岁的老伯,我那位想来还会健康长寿几百年的英勇父亲,骂起人来声如洪钟、气势b人,一片厚重秤起来有百来斤的大木门,哪是遮挡他怒吼的对手?

看看那木门被他的骂声惹来的阵阵抖动,多激烈,多xia0hun阿?

叹了口气,涔涔冷汗走过背脊,我回头望了望,考虑乾脆直接离开堡内去投靠亲戚度个几天风头算了──

「王子。」蝙蝠247号又在我肩上降落,「想想烤蝙蝠阿?」他一语哀戚,好像他等等真的要变成bbq一样。

这个,我没吃过烤蝙蝠,如果真烤起来,刷的是烤r0u酱,还是──

「拜托你不要认真想像怎麽烤蝙蝠!」他悲情哀鸣。

我翻了个白眼,「是烤你又不是烤我。」

「烤你不会si,但烤我会阿!」真情怒吼,他的爪子掐紧我的衬衫。

好小子,真用力啊!眼见衬衫被抓破,底下还露出血痕,我忿忿瞪向他。

「蝙蝠247号,你这家伙,就算我父亲不烤你,我也……」

蝙蝠247号看了我一眼,突然振翅高飞。

这家伙绝对不是被我骂跑的。

因为他飞走的那刹那,我看到他血红眼底的无限同情──

登愣。

生物的本能是这样的,如果碰到b你更强大、更危险的怪物的时候,通常呢,你的身t会先开始僵y,然後呢,你会听见你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的如快速打鼓般的轰然心跳声,再来呢,你会发现你额头上开始流汗,很冷的那种,点点滴滴,滴滴点点,滑过你的脸稍,接着──

「古哲聪。」我父亲低低的声音,幽幽的走近我耳际,像是快要发出怒吼前的雄狮,给牠即将撕裂的猎物最後的警告。

我咽了下口水。

……那个,希望我还可以看到明天晚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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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被火烤又怎麽样?」一个拍桌,我父亲那双鹰眼锐利,直gg的瞪着桌子前的我,「你是怕热,但你有王族之血,不同於一般血族族人,这火烧得掉你一块皮、一块r0u吗?」

我父亲声声撞进耳际的怒吼,振聋发聩──这力道,感受到脚下的地板震动,我望向旁边我父亲的木乃伊收藏品,猜想他们大概都该快被他给吼醒了。

那个,如果他们醒来,会是个怎麽样的醒法?我有点好奇。

脑洞大开,看着他们身上缠绕的层层绷带,我想像他们醒时会啪的一声把那一身绷带霸气撑开,帅到掉渣?还是可怜兮兮地发出哀鸣说:「这位大哥,麻烦帮我的绷带解一解?我快闷si了!」

想想有趣,我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还笑,古哲聪你居然还有力气给老子笑!」我父亲陡然瞪着我的笑容,一个x1血鬼瞬移就揪起我的衣领让我两脚无依在空中晃,「老子有办法把你生出来,就有办法把你给剁了!」

g,不要啊。我父亲是那种说得到做得到的人,想想他在以前还不禁止杀人之前的古x1血鬼时代g掉多少人──

我看着悬挂在墙上的那行行列列人类头颅标本,咽了下口水。

这游戏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公爵,容我提醒您。」神可怜我,站在一旁观战已久的古着先生终於说话了,一语沉沉,他白眉下的慈目满是恳切,「您嗣下只有哲聪王子这一个继承人?」

「嗯──」这句话倒是事实?我父亲虽然依然揪着我的衣领,但至少眼里的戾气褪了大半,大概已经少了几分把我丢去大蒜海里泡澡的x1血鬼式杀人想像。

好古着,看在你这老头救我一次的份上,你「忘了」通知我要被烤三百六十五天的这个部份我就不跟你算了。

但我父亲毕竟不是个好唬弄的角se,略一沉思,转瞬他便目光一沉,y冷之气又迸发开来。

霎时,还被他揪着,我悠晃晃的脚底泛起一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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