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廖沙,宴会还没有结束,你的朋友们都在等你,我们可不能继续偷懒了哦。”索菲亚轻轻舒了一口气,她温柔的使人眷恋的充满爱意的笑容重新展露,仿佛对着调皮但总是足够可爱的小孩子。
“走吧,夜晚才刚开始。”
索菲亚没有等待安德廖沙的回答,她径直走出房间,不忘对等候在门口的玛莎吩咐:“取一条深蓝的披肩,还有,别忘了给安德准备解酒剂,他会需要的。”
安德廖沙的人生几乎没有过必须忍耐的时刻,他的痛苦最大限度不过是无聊,以及如何能让自己不再无聊。
所以当他出生以来的所有荣耀,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阻碍,这种阻力使他所有的手段都只在徒劳的挣扎,而他无比清楚地知道,他是权利游戏下的受益者,遵守规则是他必须且唯一的选择。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无能无力,一边笑着一边悲哀地重复着沾染着罪恶的希冀。
当安德廖沙离去后,静默迅速占领。
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生命检测装置发出的“嘀——嘀——”因为过于显眼的声响而被轻易忽视,床侧的椅子上弗拉基米尔兴致缺缺地支着下巴,他似乎对这场争论毫无兴趣,身后站着巴甫契特的新任管家叶夫根尼。
叶夫根尼比起列昂尼德——从小以能为罗曼诺夫奉上世世代代忠诚的侍从,他的父亲一位小贵族在叶夫根尼十岁时就将他送进了巴甫契特,他陪伴在弗拉基米尔身边长大。
即使漫长的时光中,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陪伴的角色,虽然一同成长,身高,体重,骨骼,面容等等都在变化,可他一直以来不过是一种存在,与园丁,花匠,女仆,厨师,伴读们,甚至是其他罗曼诺夫们没有区别。
他们仅仅作为人类存在于弗拉基米尔周围,这种存在,犹如花房中娇嫩的蜜桃雪山,它带来了香气与美丽,缺少了也不会很可惜。
既然是人类,那么是谁都对弗拉基米尔无关紧要,是谁都可以,好像是在说,是谁都不可以。
然而,当他的殿下开始发生改变时,近乎在第一时间,叶夫根尼就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在一旁观察,看着这位病恹恹的,像极了历史上总是在差不多的年纪夭折的孩子,是用怎样的方式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分享给了殿下,是的,弗拉基米尔殿下像是依附着伊芙洛西尼亚(弗洛夏)生存。
然而,隐晦的共生关系带来的还有痛苦,弗拉基米尔殿下无休止的挣扎,他的欲望与他的渴求,他的获得与他的失去,他的神赐与他的惩罚,似乎停滞许久的成长才开始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