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然是敌人,对待敌人不需要仁慈。
阿列克谢默默等待,等待着安德廖沙犹如伟大的和平鸽,他只是出现,就能迅速驱散硝烟。
仿佛跨越战场上分布的壕沟,阿列克谢的步伐小心地有些刻意,从门外进入让他不适地深呼吸一口气。
“早上好,安德廖沙,还有你们。”阿列克谢扫视战场遗址,阿纳斯塔西娅的美一直是辩证的,客观的,但今天的她却美得惊心动魄,她仿佛高贵的神女终于投下羞涩的心意,微微发红的眼睛给她的圣洁带来怜惜。
此刻,这双几分忧愁的眼睛看向了阿列克谢,她的双眼波光粼粼,让人放弃逃离,可以一直一直沉溺下去。
阿纳斯塔西娅清楚地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优势,可尤拉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客气的说,小时候被调皮的尤拉抓着渗出粘液蠕动的毛毛虫而惊吓,鼻涕糊了满张脸跌坐在泥坑里,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阿纳斯塔西娅,才更让尤拉印象深刻。
搔首弄姿的大蝴蝶?这大概是尤拉奇特的审美观。
“你们?我的名字去哪里了?”尤拉的火气还在延烧,他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无差别攻击,不分敌我地找茬。
大概是被阿纳斯塔西娅肢解了,不过她不会在尤拉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她看到安德廖沙神情恹恹地瘫坐下来,仰着头,将包裹冰块的水袋放在眼睛上。
“你看上去不太好,应该叫医生来检查一下。”阿纳斯塔西娅如同祭台上的羔羊,用力仰起脖子,祈求那一点点的圣光。
她如受难者歌颂爱情的模样,不再隐蔽不想躲藏,她将爱意虔诚地捧在手心,献给她的神安德廖沙。
阿纳斯塔西娅决定了孤注一掷,她用下半生所有勇气冲破藩篱,她好像不再是冰冷精致的洋娃娃,勇敢和坚强比她的外表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尤拉也沉默了,他神色幽暗,连他也不能对一个心甘情愿的祭品再多说什么,他或许认为阿纳斯塔西娅在自找苦吃,可那又怎样?她说得对,他们都没有资格指责她。
“医生无法治愈宿醉。”安德廖沙的声音有些嘶哑,过量的酒精让他看上去极不好受,他干脆地拒绝了这份好意。
神有大爱,可大爱无情,当阿纳斯塔西娅决定献祭自我时,她也许已经看清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