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多年夫妻,她只要坐在那里,夏报国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夫妻俩没多大本事,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普通农民。
要钱肯定没有,只能说不愁吃,饿不死,不过夫妻俩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孝顺,小儿子聪明。
大儿子从小学习不好,早早出去打工,经常寄钱回来补贴他们,到现在三十多岁都还没结婚。
而小儿子聪明,从小读书就好,小学、中学、高中,一直到大学,都没让他们操什么心,也一直都是他们的骄傲。
所以他们对小儿子也格外地喜欢,格外地宠溺。
夏家宝也是老夏这一生中最值得骄傲一件事,和人聊天,张口闭口,必定是我们家家宝如何如何……
可是直到发生那件事,就是到现在,他们都没搞明白,儿子为什么会借那么多钱,怎么借的,又花哪里去了……
夫妻俩感觉跟天塌下来了一般。
孙桂香成夜成夜地哭,除了埋怨自己命苦外,连埋怨的对象都找不出来。
而老夏夏报国却像没人事一样,每天忙前忙后,屋内屋外,除了抽烟,就是干自己的活。
大概两个多月以后,孙桂香慢慢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毕竟人还活着,活着就要生活。
但是孙桂香却知道,夏报国他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烟瘾变得更大,跟人再也不提儿子的事,也再也没走出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门前的来路。
好似期待着那熟悉的身影,突然在路口出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
笑吟吟地走向他们,向他们喊着:“爸、妈……”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没让他们觉得有多少暖意,反而丝丝的凉风,顺着衣服的缝,钻进衣服里,让他们觉得有些冷,也有些凉。
直到一辆车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向着他们家门口驶来。
老夏扔掉手中的烟蒂,有些疑惑地站起身来,带倒了木凳,发出一声响。
父亲和母亲
孙桂香虽然眼神不好,但是依旧模糊地看到一个车影过来,凭借以往的经验,他知道有人来了。
“是家栋回来了吗?”她向身边的夏报国问道。
家栋是他们的大儿子夏家栋。
家栋、家宝,家栋没成为家中栋梁,家宝却的确是家中的宝。
“不是。”
夏报国也有些疑惑来人是谁,夏家栋一直都很节省,他不认为他会打车回来。
此时的他心情微微有些复杂,又有些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上次有人这样开车过来,一年多以前,来人通知他们,他们儿子没了。
所以此时看到车子开过来,这才隐隐感到有些忐忑的同时,隐隐还有些恐惧,恐惧又给他们带来不好的消息。
有的时候他在想,当初儿子要是不那么聪明,读书不那么好,要是和他在家种地,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了。
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车子只是从门前路过,可没想到径直开到他们家门口停了下来。
夏报国略微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然后就见一位年轻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请问你是哪国?有什么四情?”夏报国走上前问道。
他的口音有些重,但是宋词也算是本地人,所以他听得懂。
宋词没有回答,打量着眼前的“老人”,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屋子。
四间砖瓦房,但是已经很破旧,墙角的位置长满了深绿色的青苔,有一面墙甚至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里面塞了些干草和塑料袋。
此时孙桂香也起身走了过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宋词。
而站在宋词身边的夏家宝并无多少悲伤,毕竟已经过去一年多,该悲伤的已经悲伤,该难过的已经难过。
只是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两人。
“你是……”
孙桂香眯着眼睛,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宋词,她虽然眼神不好,但又不瞎,走进了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您能帮我和他们说,是我不孝,我只顾着我自己,不应该……”
“你可以自己和他们说。”
宋词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护符递给夏家宝。
夏报国和孙桂香同样有些疑惑,见来人一句话也不说,站在这里自言自语,心想这人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而夏家宝同样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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