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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有些不合身。袖子短了一截,下摆刚及脚踝。不过不妨碍好看。

倪翎不敢低头,怕不认识这个自己。

柳七将她推到铜镜前,“倪大人也是好娇娥。”一句话,让倪翎红了脸。

倪翎终于鼓起勇气望向镜中,原本英气的脸此时染上红se,b涂了脂粉要好看的红。领口处秀气的斜襟中和了她的凌厉。倪翎无知无觉的咽下不适感,低头看向自己的每一处。

“倪大人,”柳七摇摇头,“不该叫大人了。”

“叫倪翎吧。”柳七单手撑在倪翎肩膀上一同望向镜子,两人视线在镜中相交,“倪翎很好看。”

今年真正意义上的法。倪翎略皱眉,灵巧躲避并不针锋相对,借力卸力耗去柳五不少气力。

柳五yu攻倪翎天突,被倪翎单掌以内力推出三丈远,柳五后脚没入土中方才站稳身子。

“承让。”倪翎抱拳,转身不yu再争斗,掸净衣服上的尘土朝柳七走去。

柳七见倪翎回来,开心跑过去接应。却瞥见柳五跳起来以轻功近身,直取倪翎后背,“休要嚣张!”柳七大惊,万想不到五哥竟还不依不饶,忙将倪翎转入自己身后yu替她挡下,倪翎听到破风声再反应已来不及,想也未想便以左肩将柳七撞开,更来不及运力,只能生生受了柳五一掌。

柳五虽已在柳七挡上来时收了大部分力气,却仍将倪翎打出一丈远,倪翎头上束带亦飘落,一头青丝散在地上更显狼狈。

“倪翎!”倪翎落地后艰难抬起身,柳七跑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不叫她乱动,“先别乱动。”

倪翎反倒弯起嘴角笑,“这下总算是还了债去。”

“胡说什么,要讨也应该是我亲自讨,”柳七想到五哥,转头怒目而视,“柳玉你怎么可以背后伤人,还有没有侠义道德!”

柳五早目瞪口呆愣在一处,倪翎竟是个……nv人?!他满心为自家妹妹讨个公道,总不能叫柳七白白吃亏,拼了命也要伤他一伤,谁想到倪翎竟是个nv人。这下算是糟了。

倪翎用右手拍拍柳七手背,示意她自己无碍。“无妨,皮r0u伤而已,养些时日便是了。”转过头又看向柳五,“多谢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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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五自觉让出马车,柳七将倪翎扶入车中,“去医馆吧。”转念想想,两人亦是在城外不打不相识,如此场景竟有些好笑。

倪翎见她方才还一脸愁容,现在又轻松许多,当真一点也不会隐藏情绪,“像个孩子。”

柳七当然不会告诉她当中缘由,只掀起帘子看着外面跟着的柳五,一脸垂头丧气,天寒地冻,柳五外衣尚在车中,柳七取了递给他,“五哥不要冻坏了。”

待到大夫看过诊,道未伤到骨头,只有肩膀处轻微移位,柳五急忙为自己辩解几句,“我收了力,真的……”

倪翎右手攥拳,对大夫点头,示意他可将关节复位。大夫说一句,“忍住。”手上使力对伤处复位。倪翎额上滴落豆大的汗滴,y是一声没吭,直把柳五看的目瞪口呆,“柳七,她真是个nv人吗?”

柳七握住倪翎右手,满眼都是心疼,是b自己受伤更痛的痛楚。

待大夫停手,倪翎才似泄了气一般,软着身t靠在椅背上。“无事了,回吧。”

柳七扶着倪翎走出医馆,柳五仍站在原地思忖,那么说,七妹喜欢的竟然是个nv人了?!

倪翎不敢惊动母亲,只叫丫头去报声平安便回了自己房中。倪翎急yu换掉一身脏衣,奈何左肩尚不能大幅动作,只得一点一点将衣服往下拽,柳七早早跑回自己房中取了七厘散,入门便见着倪翎手脚不便的样子,“别动,我来。”

真是风水轮转,轮到柳七为倪翎更衣。

倪翎一张脸红到足够生火,只好低头不看柳七,却看见柳七纤细手指在解自己衣扣。倪翎终于忍不住退后一步,“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柳姑娘…请回吧。”

柳七笑起来,什么威武严肃的指挥使大人,害起羞来无b可ai,直叫人想欺负她。“不许乱动,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伤到你。”柳七拽住她的衣带将她拽回,与自己几乎贴面。“指挥使大人身姿如此曼妙,是怕我多看不成。”

柳七身上清香味道飘入鼻间,倪翎脸上更红了许多,“依霏,再如此下去,我只怕情难自禁。”

柳七闻言手中动作一顿,而后低低自语,“这样才好。”

幸亏柳五这掌伤在左肩,不然举筷执笔都成难事。直至掌灯,晚饭时倪翎滴水不漏,倪母果真没看出什么。柳七提着灯笼与倪翎一同回房,“七厘散还是你给我的,如今倒还是你用。”倪翎只伴在她左右并不言语,柳七察觉出便停下脚步,“怎么不说话,被打傻了?”

倪翎抬手刮她鼻梁,“今日为何替我挡那一掌。”

柳七歪过头去,“反正五哥不会真的打我,就替你挡了。”

倪翎将她手中灯笼接过来朝前走去,“你可知若是他收不住力道,只会让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只愿柳七安安稳稳,不愿她为自己冒险。不过她真正挡在自己身后时,倪翎又生出许多希冀。

希冀这份喜ai从来不是单向的。

柳五亲自登门看望倪翎,带了许多补品药材来,倪翎恐他戳穿自己受伤,速速迎他去柳七的别院。柳五自得知她是nv子起,便自觉保持适当距离,“倪大人年纪轻轻功夫却如此jg妙,在下自叹不如。”这句实是发自肺腑,倪翎这身本事,绕是大哥也顶多打个平手而已。

“柳公子谬赞,愧不敢当。”倪翎略一弯身将人带入院中。

柳七飞奔出来,毫不推让将柳五带来的补品全数留下,倪翎正yu转身留些时间给兄妹二人,却被柳五喊住,“倪大人且慢,此番主要是来给大人赔礼谢罪,”说罢正正经经弯腰作揖,“在下背后偷袭实属小人行径,还望大人原谅。”

倪翎摆手,“柳公子见外,不过小伤而已。”说罢转身,“在下仍有公务处理,先告辞。”

柳五望着离去的倪翎久久不能回魂,柳七见状拍他手臂唤他,“五哥你看什么呢,人都走了。”

柳五恐她会错意,急忙辩解,“我只是想如此潇洒之人为何是个nv子,你当真喜欢她?”

柳七脸上浮出浅红,“五哥说什么呢。”

“你可知父亲向来说一不二,她一个nv子如何娶你?”柳五看着柳七小nv儿情态有些不忍说重话,只挑最不关键的说。

“为什么是她娶我?我当然也可以娶她呀!”柳七双手叉腰,十足不忿。

“不对,我不是说谁娶谁,我,我是说,”柳七捂脸,“柳五你又绕我。”

柳五不发一语,总算看清妹妹喜欢那人喜欢的紧。

“好吧,我是喜欢她。”柳七为柳五斟茶,“五哥你会帮我吧?”

柳五想到威严的父亲,莫名打了个寒颤。“好妹妹,从长计议罢。”

“你堂堂七尺男儿背后偷袭一个姑娘,将人打伤成那样,还狠心伤妹妹的心,”柳七趴在桌前呜咽出声,“五哥再也不疼我了。”

柳五顿时手脚无措,“帮你,帮你,你说怎样就是怎样,别哭呀好七妹。”

“一言为定。”柳七抬起头,趁柳五不备与柳五小指g在一处拇指摁一下算是契约,“不能反悔。”

“倪翎年轻有为,做事稳重,若是男子与你确实般配,能收一收你那鬼见愁的x格。”柳五想到七妹在扬州时的做派,摇摇头离去。

年关将至,府衙年底最为忙碌,倪翎又向来尽职尽责,若不是母亲和柳七在家中等待,只怕要夜夜留宿衙中。

倪翎今日得了母亲嘱托,叫她无论如何ch0u些时间去置办年货,再晚些怕只能抱棵白菜回来。怕柳七抵不住北方的冬天,倪翎早早在铺子里为她做了件厚实的白se外衣,领口处缀着细腻的白se兽毛,柳七将下巴缩进去,宛如一只jg怪小熊。

“走罢,”倪翎早就习惯柳七走路总要蹦蹦跳跳,为她裹好衣服放她先行,“去晚了今年只能吃白菜。”

柳七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同你一起过年,白菜也可以呀。”说完又将下巴藏的更深,略有些羞涩转身跑出门去。

倪翎弯起嘴角,脚下生风追上去。

北平物资还是匮乏,柳七在江南见多了丰富物产,看着北平最热闹的核儿街在冬日也是寂寥无b,怅怅失去兴趣,“倪翎,怪不得你x子清冷,这诺大的北平城,竟然什么都没有,实在无处寻个乐趣。”

倪翎自幼生长在此处,只去过更北的地方,平日也不觉得北平多单调无趣,叫柳七一说更想去江南见识一番,“等开春,我们去南方。”

说话间天空竟飘下雪花来,雪花由小至大,扑簌扑簌落在地面,片刻积了薄薄一层。柳七从未见过如此景se,伸手去接,六菱状的雪花在手心待不了多久便化成水迹,柳七喜极,双手伸出在雪中转起身子,“倪翎倪翎,下雪了。”

倪翎满心宠溺,越发觉得柳七娇萌可ai。

北方的雪轻易就堆出一尺高,柳七在雪地过足玩心。捏个雪球朝倪翎扔过去,不想倪翎单手稳稳接住,又原路返回,不轻不重砸在柳七外衣上。柳七玩起来顾不上手指被冻的生疼,倪翎见她指尖泛红,想也未想将她双手捉来握在手中r0ucu0。柳七耳尖亦红彤彤,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她,“倪翎,你待我真好。”

倪翎反应过来,自己与柳七太过亲昵,霎时也满脸涨红,“我……怕你冻坏。”

柳七踮起脚尖吻在倪翎脸颊,ch0u出手跑出去。

倪翎见她跑远,抬头看看漫天的雪花,提步追上去。

雪地sh滑,倪翎单手拎着年货,另一只手牵住柳七不叫她乱跑。手被牵住,柳七反倒扭捏不好意思起来,浑然不似主动亲吻倪翎的那人。倪翎看到柳七鞋上的水渍渐清晰,捏一把牵住的手,“脚冷不冷。”

“唔,你不提倒还好,这一提甚冷。”柳七低头看着鞋子被融了的雪水浸sh,忽觉凉意。

“我背你。”倪翎矮下半截身子,示意柳七趴上来。

柳七红着脸摇头,“我们快些回家。”

倪翎见她脸红的厉害,只能牵住她快步朝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倪翎将年货悉数交给丫头,急忙朝别院跑去。丫头尚未来得及同她讲句话,倪翎衣角已消失在拐角处。倪母自厅中走出,问向丫头,“她着急做什么去?”丫头耸肩,拎着年货回了小厨房。

柳七双脚被冻的发僵,回来便脱了鞋袜钻进被中。倪翎进门时正见她双手抱膝坐在床上,脚还在被中踢踏不停。倪翎将压住的炉火生起,解了外衣衣带坐在对面,将她双足揽入怀里。柳七大惊,急忙挣扎想要ch0u回,却被倪翎攥住脚腕,“别动。”

怀中双脚冰凉,倪翎自责不已,“怪我思虑不周,忘了融雪寒冷未给你换双靴子。”

双脚被她抱在怀中贴着x腹,柳七着实太难为情,只好偏过头去不看她。“太凉了,对你……不好。”柳七双脚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脚底逐渐回暖,连带着周身都有些燥热。

待到柳七将焐热的双脚ch0u回去,倪翎才坐回桌前,此刻屋内炉火渐旺,已彻底温暖起来。“倪翎,等过几天,我们去妙觉寺许愿吧。”柳七裹在被子里仰头看她,“伯母说,妙觉寺的佛祖灵验的很。”

“好,等积雪融了。”倪翎向来不信神佛,但她愿意陪着柳七。

倪翎仍旧保持清晨练武的习惯。这日倪母亦早起了些,搬了小椅在厅前看她习剑。倪翎擦着汗跑回厅前,“母亲今日起的甚早。”倪母唤她到跟前来,“翎儿,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倪翎茫然片刻,忽明母亲所指何事。“母亲……是说柳七。”

“我的翎儿向来自持,我既欣慰于此,也烦恼于此。”倪母记起倪翎自从失去父亲便不再是个懵懂nv儿家,少年老成莫过于此。“如今柳七令你逐渐开朗我当然开心,可你同我说说,你认清自己的心了吗?”

倪翎眼见母亲白发丛生,心中不无惭愧。“nv儿自幼受母亲教诲,出言有尺,做事有余,独对柳七,唯恐一颗心留有余地待她不够周全,恨不能与其一夜白头。”倪翎此刻说出来,方知自己对柳七用情至深。

倪母半晌无语,只是看着倪翎谈及柳七时双目中的光亮。

“罢了,你自有你的路要走,”倪母起身,笑着看她,“我的翎儿长大了。”

倪翎心中满是对母亲的感激,但苦于从来不善言辞,只能弯下腰去作揖,再起身时眼圈也已泛红。

几日后难得得了一个晴空,倪翎与人换了差值,与柳七骑马去城中妙觉寺许愿。老白许久不曾放肆奔跑,载着柳七几乎按奈不住野x,倪翎选了偏僻远路叫它跑的畅快一些,等到妙觉寺时马身已挂着薄薄一层汗水。柳七自然也跟着欢快,跳下马时还耍了个潇洒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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