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拍了拍世都,宽慰道,璎格如今也成人了,再不是事事都需要你这个做兄长操心的小姑娘了,她不愿成婚,你又何苦去逼她?你若能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硬嫁出去,也就罢了,那便只管去做就好了,既然你做不到,又何必纠结于此,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拿不起放不下?
世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想自己这边也是一堆糊涂账,不禁长叹道,你知我经营多年,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亲妹子和儿女过的舒心顺遂,若只是璎格的婚事便罢了,就像你说的,女儿家长大了,如果是她自己选的路,我这个做哥哥的大不了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可我那嫡子话未说完就长叹一声,那藏京氏听他这话,越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弄得满室愁云惨雾。
湛冲不解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何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世都嫡子玉成去岁不小心弄伤了脚,起初简单用了些药,并未觉着有多严重,不想后来竟每况愈下,患处也并未恶化,可身子竟如那霜打的茄子一节一节的衰败下去,太医馆的太医挨个看了个遍,药都喝了几缸,也丝毫不见好转,原本欢蹦乱跳的孩子如今成了个面人儿,成日躺在床上昏睡,这也成了世都夫妻二人最大的心病。
这藏京氏最深重的忧患便来源于此,那孩子是她独子,自己本就年长世都几岁,这几年丈夫身边美貌的女子越来越多,而她容貌本就不占上风,年岁又大,身子也大不如前,这几年肚子毫无动静,再无所出,因而这孩子就成了她唯一的指望和依靠,如今眼看玉成一天不如一天,她自己也仿佛行将就木,若孩子有个万一,她怕是也活不成了。
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每次提起都似剜我心肉,我又何苦与你倒苦水呢。世都摆摆手,示意不愿再多说。
湛冲轻皱眉头,想安慰几句竟不知从何说起,正踌躇,不想听到身后一声
不知孩子现在何处?可否允许我去看一看?
三人闻言,纷纷望向那个沉默许久的少女,观她不过二八年华,脸上犹未完全褪去那股青涩稚嫩,世都夫妇互望一眼,不知她是何意,又纷纷看向湛冲,则见他沉默片刻,才淡笑道,让她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