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凑近她,轻轻嗅了嗅她头发上的香气,暧昧道,你的头发你的身体里早已有我,而如今我的身体里也已有了你,你我二人,也算得上血脉相融了吧。
南漪初时闻言未解其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一时觉得脸颊滚烫,幸好此时昏暗不明,故意用力扎紧他的患处,弄得他嘶嘶吸气,才恨声道,你一时嘴上不占便宜就难受么?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地?外面那些人也许正在找咱们呢,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不必担心。他将衣裳穿好,安抚她道,那些人不敢在这里大肆搜寻,鸠里这会儿早已宵禁,卫兵会寻城,稳妥起见,只需等到天明,待我恢复些力气就带你离开这里。
你一定知道那些杀手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不死心地追问。
他用另一只未受伤的胳膊揽住她,一把带到怀里躺下来,喃喃道,我现在觉得好困又好累,我从来没这么困过,也从来没这么累过,别说话了,睡会儿吧,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南漪知道他是因为失血才会觉得想睡觉,此时再追问也无意义,见他很快就沉沉睡去,可自己又哪里敢像他说的那样松心,也跟他一样就这样睡死过去,挣扎着拉过一些稻草盖在二人身上,躺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可不知不觉中,也随着他一同睡去了。
这一晚南漪都在发梦,昏昏沉沉的,不知睡去多久,忽然感觉到自己鼻息间钻进一个东西,惹得她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刚一睁眼,就瞧见他正捏着根草杆儿一脸笑意地瞅着她。
她捂住口鼻,戒嗔地瞪着他,你干什么?也不知他醒过来多久,又这样看着自己多久,一时有些害羞,只瞪着他,不再说话。
他拿草杆儿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我才发觉,你睡着了是张着嘴,还流口涎。
南漪大惊失色,连忙用手胡乱抹着嘴角,可发觉什么都没有时,就知道自己又被他捉弄了,烦不烦人!
昨夜我睡的很好,从未有过的好。他忽然开口。
你倒想得开,这种时候也能睡得着。南漪拂开身上的稻草爬起来,回首看看他,快起来啊。
我看你睡的也蛮香甜。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过来扶我。
南漪耐着性子将他扶起,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只觉得邋遢又狼狈,彼此忍俊不禁。
清晨的坊市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消失的尸体,被清洗过的河道,仿佛昨夜的那一场杀戮是幻梦一场,梦醒后,万事了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