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有事了。
内心和说出来的话截然相反的羂索直起腰来,端详着眼前渐渐成型的祭祀仪式。这是它在上千年的岁月中看到的,虽然现在已经消失、但曾经确实有用的召唤妖物的各种设施。
虽然这些人头和精血大概是愚昧者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不过既然不是什么难弄到的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刚刚将身后思弟心切的胀相糊弄过去的羂索满意的看着眼前提炼出来的一小瓶尸油。
——它对自己的计划倒是不吝啬麻烦。
如果真的将八岐大蛇召唤出世,现在不知所踪的真人根本算不得什么要紧的家伙。甚至于就连已经为五条悟准备好的狱门疆或许都不需要派上用场了。
它的眼底带着诡异的兴奋,摇晃了一下手里还带着残渣的小瓶子,玻璃瓶倒影出它带着诡异笑意的眼睛。
来吧,就让混乱降世,让我好好看看……咒力的顶点到底会是怎样的吧。
站在门口,看着诡异的颤抖着的家伙,胀相皱了皱眉,终于忍耐不住,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羂索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几分,微微侧眸,看向走出黑暗的胀相的背影,双眼幽深又无感情。
如果是过去的它,或许还会坚持用言语哄骗九相图…不过现在,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马上、在涉谷,这个世界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嗒”的一声,它将手里的小瓶子放回桌面上。
羂索冷静的将双手揣进宽大的僧袍里,在那一刻,它脸上的温和笑容似乎一如从前。
“……唔、呃。”
东京下水道中。
一道蓝色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它抱着自己的双臂,瑟瑟发抖着。
凌乱的蓝发七零八散的在脸前,躲藏数日的真人已经毫无人样,几乎要将自己蜷缩成一个肉团。一双惊恐瞪大了的眼睛惶恐不安的四处看着,眼球几乎要瞪到掉出来,模样可怖不已。
粗重的喘息声不断,它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顿时如刀割一般痛苦。
在这几日里,那天窥视到的恐怖存在一直在它的眼前盘卧着,那双赤红色的眼睛从未在眼前消失,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用目光和恐怖的威力将它凌迟。
居然会是……祂。
仅仅一眼,就让它此时……生不如死。
强烈的窒息感让真人汗如雨下。
向来只让其他人类察觉到这种感受的它终于彻彻底底的自己体验了一把这样的痛苦。
瘫软在下水道脏污的墙壁上,真人狼狈的脸几乎看不出任何人形——当他抬头的那一刻,茫然的没有任何情感的脸上,一双异色的眼瞳涣散,双眼中,各自盘卧着一条安静沉睡着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