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又往前递了递。
这一次，有了他的允许，黑雾立即快速卷走了他指尖的那滴血。
江尘月脑海中，似乎听到了隐约的叹息，格外餍足的那种。
他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是你的声音吗？小蛟？”
“小蛟？”
这道声音很稚嫩，至少，不是江尘月想象中白胡子老爷爷的声音。
江尘月这下肯定了，自己居然可以在脑海中跟小蛟交流了。
“嗯！她说你快要化蛟了，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蛟好不好？”
夜色渐深，江尘月躺在床上，轻轻摸着手腕。
不知道何时入睡的。
深夜，少年恬淡的睡颜逐渐变得不平静，他眉头紧缩，额头沁出细密冷汗，不住地摇头。
“不……不要……”
“全都该死！”
……
冯子轩睡得半梦半醒间被冻醒了。
他眯缝着眼拉了拉被子，摸索着去关风扇。
手一探出被子，更冷了。
“艹……”他牙齿打颤，“什么玩意儿，大夏天怎么这么冷……冷卧槽啊啊啊！！什么东西！！”
他蹭地睁开眼，那一刻说是头皮发麻也不为过。
他几乎是弹了起来，然而实际上他的身体根本没怎么动弹，冯子轩浑身都是软的，他死死咬着牙关，鸡皮疙瘩浮了起来。
眼前的，是一个披散着长发，头已经被压瘪，露出红白相间脑花的女鬼。
她死相可怖，幽幽地对冯子轩笑。
一笑，粘稠的液体就顺着嘴角滴落在冯子轩的被子上。
“你在害怕我么？”
女人更加靠近了冯子轩，那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腥气更近了，呼出的气体透着寒意，“你为什么害怕我呀？今天我看到你了，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你说同情我，觉得我可怜，我还那么年轻，我真的不想死呀……”她眼眶流下血泪，冰凉的手抚摸上冯子轩的胸膛，“呜呜呜，我好冷呀……你可以抱抱我吗？”
她做出拥抱的姿势，不断地靠近冯子轩。
冯子轩已经吓傻了。
这一刻他吓得直哆嗦，手忙脚乱地一把推开女鬼，尖叫着往下床下跑，“靠！靠……你他妈为什么来找我！又不是我杀的你，滚啊啊啊妈的！！”
他大吼给自己壮胆，实际眼泪鼻涕都流一脸了。
女鬼脸色一变，所有的温柔都顷刻转变为了怨毒。
“你也嫌弃我吗？是你把我招来的！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该死！！”
她尾音已经趋于尖锐，噪音刺的冯子轩脑袋刺痛，鼻血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