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音吸了吸鼻子,勉强笑着说:“我叫宋棠音。”
江婆婆又问:“你们结婚了没?”
“没呢。”
“什么时候结婚啊?”
宋棠音硬着头皮演:“我也不知道,听他的。”
反正等江婆婆恢复正常,也不记得自己犯病时发生过什么了。
“你们快点结婚吧。”江婆婆望着她叹了叹,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棠音问:“什么?”
江婆婆说:“阎王给我托梦了,说过一两个月就带我走,我马上能见到我老伴儿了。他在下面等了我几十年,就盼我早点去陪他呢。我说我还没看到我孙子结婚,能不能再等等,阎王说最多等我三个月。”
顿了顿,她缓慢地朝宋棠音眨了下眼睛,无比认真地问:“三个月,能结婚吗?”
“外婆。”门口传来男人无奈的声音,“结婚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啊?”江婆婆脸垮了下去,“你们不结婚啊?”
“结婚。”宋棠音不忍见她失望的表情,随口安抚道,“当然要结的。”
温逐青换好鞋进来,神色抱歉地看了宋棠音一眼,便哄老太太去休息了。
期间宋棠音去问了一次,要拿江婆婆的行李包。温逐青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等老太太睡着后出来,看见小姑娘坐在贵妃榻边缘,就着阳台的光缝东西。
走近一看,每件衣服的袖口都被缝了块颜色相近的布料,上面是细线缝的小字,有江婆婆的姓名,住址,和温逐青的微信号。
温逐青眼眸一动,挨着她坐下来,目光久久落在女孩灵巧的手指上。深色布料缠着雪白手腕,细得仿佛捏一把就能断掉。
男人幽幽地开口:“其实她时间不多了。”
“嗯。”宋棠音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手里动作没停,“她自己也知道。”
“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卖琴。”
“啊?”话题的跳跃让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温逐青淡声道:“那是你爸送你的礼物。”
宋棠音怔了下,摇摇头:“工作的事。”
温逐青稍稍拧眉:“缺钱吗?”
“……嗯。”
“多少?”
“起码两百万吧。”宋棠音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温老师有办法?”
男人神色淡淡地撇开目光:“没有。”
宋棠音低下头继续缝字。
“除了钱,还有别的办法吗?”温逐青看着她认真缝补的样子,目光幽深,“我是说,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有啊。”宋棠音熟练地剪断线头,嘴上漫不经心,“结婚。”
周围空气突然静了静。
她也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忙不迭望向他解释:“我开玩笑的。”
“嗯。”温逐青抱起她缝好的那几件衣服,走回卧室。
宋棠音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结果温逐青送她下楼的时候,又重新提起来:“结婚真的能帮到你?”
宋棠音愣了愣。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她被他认真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男人的嗓音也继续萦绕在并不宽敞的空间:“平心而论,想靠婚姻解决任何问题都是不理智的,因为它本身就是个更大的问题。”
宋棠音很难不认同,笑容有些苍白:“但人总要坚持下去,不管靠什么,用什么办法。哪怕是饮鸩止渴,只要还没死,就不算输。”
电梯“叮”一声响,到达一楼,她释然地舒了口气:“我走了,温老师再见。”
和温逐青那番话虽然没解决问题,却给她提供了新思路。
接下来几天,宋棠音一边继续想办法弄钱,一边也没耽误见男人。
“契约结婚?那请问你能生孩子吗?”
“不好意思,我妈妈可能不会同意。”
“还要婚前财产公证?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物质?”
打发走第n个极品男,宋棠音肺都快气炸了。
二十多年她都没动过相亲的念头,只想找个拼婚拿钱的搭子,却不料如今的男性市场下沉成这样。
简直是牛鬼蛇神的狂欢宴。
温逐青正在食堂吃着午饭,对面忽然坐下来一人,温翊礼把餐盘放到桌面上,从他盘子里挑了块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