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逐青也知道圈子里一些腌臜事,一群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到处猎艳,姑娘不愿意也有的是法子。事情发生了,最坏也不过拿钱解决。
他从衣柜里随手扯了件衬衫,边扣扣子边给温翊礼发语音:“地址给我。”
宋棠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她也算是酒吧常客,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但凡入口的东西都很注意。
晕过去的前一秒还在想,完了。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图钱还是图色。
图钱好说,她身上可能就一部手机值钱,图色的话,就难办了。
杀千刀的龌龊男人,她会打官司告到底的。
该不会是绑架吧?
那傻乎乎的养父不要再给人送一次钱了。
晕眩中好像听到了争执声,紧接着她被人移动,不是蛮横地扛起来,而是头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杀千刀的绑架犯动作还挺温柔。
她好像做了个梦,不长,穿梭在光怪陆离的回忆里,一会儿六岁,一会儿十六岁,偶尔是大人,偶尔是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醒来的时候脑子混混沌沌,梦里的情节都忘了。
她坐在一辆陌生的车上,还被绑着安全带。
宋棠音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无比警惕地看向驾驶座,可下一秒,骂人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是温逐青。
他举着手机在看……喜羊羊?
发觉她醒来的男人摁灭手机,面色如常地转过去:“醒了?”
宋棠音点点头:“嗯。”
温逐青表情淡淡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得她心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了,她想起来,当初他就是这副表情教训逃课去跟同学玩的她,就是这股淡淡的压迫,和扑面而来的严肃。
宋棠音嗓音都颤了点:“……知道。”
她垂下眼,不敢看他,脑子里慢慢回忆今晚发生的一切。
她一直都很小心,不喝陌生人送的酒,离席后重新要了杯新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人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温逐青沉下脸:“想什么?”
宋棠音眉心紧拧:“在想他是怎么下的药,我明明没给他机会。”
“只要他想,有的是法子。”温逐青手搁在车窗框上,路对面灯火喧闹,一片繁华,他面容显得更沉静。
几秒后,语气带着隐隐的叹:“你就不能用安全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宋棠音微愣:“什么?”
男人收回目光,繁华灯火作为他侧影的背景板,将他英俊的脸嵌在明暗交错之间,看过来,眸光深邃如夜:“跟我结婚吧。”
这下,宋棠音连一句“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剩下惊愕张开的嘴巴,吸进去秋夜的凉气。
“用结婚解决问题的风险很大,而最大的风险来自于这些男人。”温逐青认真地看着她,“跟我结婚,你至少能规避这部分风险。”
宋棠音刚要开口,打了个嗝,她捂着嘴巴坚强地问:“你不是说不理智吗?”
温逐青反问:“那我能阻止你吗?”
宋棠音忍不住又打了个嗝,用力摇头。
男人转回身,把车窗升起来,她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妥协的影子。
紧接着车子发动,车内暖气蔓延,驾驶座传来低醇浅淡的声音:“深吸一口,然后咽下去。”
“哦。”宋棠音试了试。
咽下去的时候食管有些胀。
但果然不打嗝了。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朋友圈不是特意屏蔽了他吗?
他怎么知道她想结婚的?
宋棠音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窗玻璃映出男人深邃的侧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心事骤然被勘破,宋棠音抖了身鸡皮疙瘩:“可是温老师,我们俩结婚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那我以后是继续叫你老师还是叫你老……”
男人清了清嗓,正好解救她叫不出口的那个字。
宋棠音抬手摸摸微烫的脸颊,所幸是夜晚的车里,看不见一点颜色。
“我也有私心。”温逐青不紧不慢地说,“外婆很喜欢你,我希望她在仅剩不多的时间里得偿所愿,或许这对你来说不太公平,但目前来看,的确是个双赢的法子。”
“你放心,只是为了外婆,我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除此之外有其他要求你尽管提。”温逐青回头看了她一眼,“三个月之后……如果你想离婚的话,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