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身上有我哥的气味,所以它不怕你。”温翊礼笑着说。
说者无心,宋棠音不禁脸热了热:“……有吗?”
“猫鼻子很灵的。”温翊礼意味深长地勾着唇,“煤球小时候流浪过,警惕性很高,只亲自家人。”
自家人……
宋棠音心口忽地一颤。
“它最喜欢我哥了。”温翊礼神神秘秘地说,“每次我哥去我家,这家伙都偷偷溜到他床上。”
“你别看我哥一脸正经人样。”温翊礼下巴尖指了指温逐青的方向,压低嗓音,“煤球的毛都被他吸秃了。”
温翊礼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和脖子,宋棠音恍然想起来什么,抬头望向阳台上取衣服的男人。
所以今早……他是把她当成猫了?
宋棠音万万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憋了一早上的气破开一道口子,漏出来,整个人像被抽空了般。
温逐青看过来,目光带着浅浅的询问,她窘迫得不敢对视,匆忙躲开。一会儿又压不下心底的内疚,偷偷去看,被他发现便再躲。
温逐青似乎有点疑惑,要过来问点什么,她转身跑进厕所。
直到外婆换好衣服出来叫他们过去。
枯守如柴的手指摩挲着两人的结婚证,浑浊的双眼泛出水光,多年企盼如愿以偿,一时间老泪纵横,握着宋棠音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滚烫的眼泪落在手背上,宋棠音蹲在旁边,轻轻抚摸她的手。
“以后,我孙子,就交给你了哟。”老太太哭得嗓音嘶哑,说话也断断续续,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对天上的星星告状,外婆能听见的,外婆让神仙打雷劈他。”
没来由的眼眶一热,宋棠音连连点头,瓮着声:“好。”
“来。”说着,老太太从兜里摸出一个木盒子,有点吃力地掀开盒盖,红色丝绒里衬上躺着一圈金灿灿。
外婆把金灿灿戴在她手腕上,又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玉镯。
宋棠音望向身后男人,见到他肯定的神色,便没拒绝。
金镯玉镯在手腕上叮当作响。
盒子里还有张卡,她一并递给宋棠音:“我们家虽然不富贵,但也不能让孩子吃苦,这些年给阿青攒的老婆本,总算派上用场了。”
外婆摸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好好过日子啊。”
宋棠音红着眼点点头。
外婆叫来温翊礼:“阿礼,帮我收拾房间去。”
温逐青扶着宋棠音站起来,闻言一抬眸:“收拾房间做什么?”
“给你们小两口腾地方啊。”外婆擦着眼泪,笑呵呵。
宋棠音忙不迭摇头:“不用了外婆,您住这儿就成。”
“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我一个老太婆在这儿多不方便。”外婆拍了拍轮椅扶手,“阿礼,咱们快去收拾。”
温翊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来了。”
宋棠音慌了,连忙戳戳温逐青胳膊:“你快去跟外婆说啊。”
“怎么说?”男人眉心微皱,语气很冷静,“说我们俩不住一起吗?”
“……”宋棠音泄了气,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
老太太小住一阵,东西不多,没多会就收拾好了。
宋棠音坐在沙发上抠抱枕穗子,眼睁睁看着温翊礼左手拎一个大包,右手推着外婆的轮椅出来。
外婆举着老人机看消息,笑得合不拢嘴:“是疗养院的孙婆婆,问我去不去打牌。”
温翊礼调侃道:“您那技术还打牌呢?我哥老婆本该不会只有四位数吧?”
“臭小子,胡说八道。”外婆笑着瞪他,“快送我回去打牌。”
“得嘞。”温翊礼推着轮椅转了个弯,肩膀上坐着煤球,回头冲他哥挤眉弄眼。
“嘭”一声,门被关上,屋内顿时只剩下两个人。宋棠音一抬头,撞上男人幽邃的目光。
想起自己早上莫名其妙的态度,她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对不起啊。”
温逐青显然没明白,疑惑地望向她:“对不起什么?”
“那个。”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天早上……是把我当成煤球了吗?”
“嗯。”温逐青脸色淡定地点了下头,“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这是他第三次道歉了。但实际上,这件事根本不值得道歉。
在知道起因是那只猫的那刻,宋棠音就完全不气了,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没想到温逐青会喜欢猫。
阳台上还挂着一件外婆的毛衣,应该是不小心落下的,宋棠音又开始头大:“我应该不用真的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