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阮今六点睁眼,起身的时候发现旁边已经空了,太阳还没完全升起,透过窗帘的光并不刺眼,被子从她的肩上滑落,锁骨之上洁白如雪,之下却零散分布着几个红色的咬痕。
她拖了拖自己的胸,发现乳头被一道牙印贯穿,稍微破了点皮,碰上去有点轻微的刺痛。
门被敲开,周岁穿戴整齐地走进来,脸上架了副无框眼镜,衬衫的袖子卷起到手肘。他拉开衣柜取了一套衣服放在床上:“我猜你可能醒了,去卫生间洗漱一下下来吃饭吧,早饭刚做好。”
见阮今盯着递过去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搭配了一套衣服,如果不喜欢就放在一边吧。”
话虽这么说,但周岁还是期待能被她选择。
阮今拨开眼前凌乱的发丝,到卫生间时发现杯子装满了温水,牙膏也挤好了,等换好衣服下楼,周岁已经替她拉开椅子,餐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稀疏热气的粥,盘子里装着三明治和鸡蛋饼,另一边还有牛奶和豆浆。
阮今的早餐一般由张开负责,没什么特别的偏向,尝了一口饼发现味道不错,喝了一口牛奶随口问他:“都是你做的么?”
周岁没烤面包,不需要越过餐桌帮阮今抹好果酱再递过去,他把因为做饭捋上去的袖子整理好,听到阮今的声音又有点不好意思:“我有个妹妹,以前小的时候照顾她习惯了,做饭也是那时候学的。”他以为阮今问的还有卫生间里无微不至的小细节,一下子说多了,又害怕起阮今嫌弃他太事儿妈。
周岁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说他现在奉承也好,献媚也罢,他拿了阮今的好处就要承担该有的责任,无论面上把态度放的多低,心里总觉得这只是一场交易,做生意有舍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的道德仍旧比富人高尚。
他自动把自己代入家庭中妻子的身份,在阮今放下筷子后收拾了桌子,厨房有自动洗碗机,但他不会用,也觉得这种机器洗不干净,穿上围裙还是手洗,刚把碗泡进水听到玄关开门的声音,赶忙冲掉手上的泡沫追过去,阮今站在门口被他喊住,回过头看周岁穿着粉色的围裙递给她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我切的水果,中午吃完饭可以补充点维生素。”
阮今接了过去,没带包只能拿在手里,周岁看起来还有话要说,她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眼睛,不侧目,她总有一种和别人长久对视的勇气,对方眼里的情绪她看不懂,她的瞳孔又清澈得没有丝毫杂质,像一面反射的镜子。
被这样盯着周岁反而冷静了下来,双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很温柔地说:“路上小心。”
阮今垂下眼睑,走近他亲吻了他的脸颊:“我知道了。”
她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带上了门,今晚大概率还会过来。
周岁愣愣地看着紧闭的门,心脏在静谧的客厅跳的咚咚作响,血液欢快地涌动,作弄得他战栗不止,一时模糊了虚假和真实的界限。
他真的以为自己和阮今已经结婚好多年了。
来接阮今的是张开手底下一个助理,姓王,脑子灵活善解人意,至少不会出现理解的和上司想的南辕北辙这种荒谬的事。
王助理上来就把写满计划书的平板递给阮今,说话也快:“阮总,这是为周先生量身定做的改造计划,请您过目,如果满意的话那我明天就接送他去上课。对了张秘不在的时候就由我来负责周先生的事情,您可以随时向我询问周先生的行踪。”
虽然急吼吼的,但还算条理清晰,阮今接过来大致看了眼,发给周岁让他自己决定。
到了公司小王和司机就走了,阮今换了另一辆车,谭裕安带着文件同她一起,今天一整天都要出差。
阮氏旗下涉猎颇多,挣钱快的行业都能插上一脚,但最主要的还是投资参股,这时候短视频行业被各类影视资本挤兑得几乎消声匿迹,阮今预估了它的发展前景,觉得这算是欲扬先抑,最近大肆收购各类短视频app的股份,比较小的就直接买下来,为了表现诚意还亲自上门。
即将收购的公司总部在郊区的一座小楼里,员工总共五个,老板兼职程序员,连个前台也没有,谭裕安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也不慌,站在车门外一直重播,阮今还没下车,隔着车窗看着破旧的小楼,这座建筑占地不大,周围空旷,不远处停了一辆奥迪显眼得很,和这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