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2)

“废话,二太太问了你大娘那么多问题,这里面要是没蹊跷才怪呢。”

绵绵转转眼珠子:“还别说,单看长相,我堂哥跟福金还是挺配的。年龄上差了一岁,也很合适。就是不知道大堂哥能不能相中福金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大伯大伯母点了头,你堂哥不会不同意的。”冯氏斩钉截铁的道,然后还顺带损了她一句:“你以为达哥儿跟你似的一身反骨?”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迅速的让绵绵都有些反应不及,等她再次想起这事的时候,两家连小定都过了。

一个急着娶媳妇一个急着嫁闺女,关于婚事的诸多事宜两家都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也没在婚期上磨嘴皮子,直接定了今年的十月初六。

于是婚事就紧锣密鼓的筹备了起来。

绵绵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以后见了沈福金就要喊嫂子,还有点不太习惯呢。

谁家?

玉达定亲的事很快被周家给知晓了,周太太对着丈夫道:“这两年陈家还真是蒸蒸日上,没想到陈家大房还能跟沈家结亲。”

“娶的又不是沈毅的闺女,这有什么?”周县丞不在意的说道。

周太太抿抿唇:“沈秀才家虽然比不上沈毅家有钱,可在这县里也数一数二了。算了,我跟你说他们家干嘛。我想说的是,如今陈家正是好光景,老三的婚事要不要尽早给他定下来?”

旁人只看着陈三一家越发低调,她却是大约知道对方家底的。不说别的,如今两家合伙的酱菜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在下头乡镇开了几家分店,光这一项陈家每年分到的利润就有四五百两。再加上红薯作坊和绸缎铺子,陈家至少攒了几千银子,在巨月县绝对是比较富裕的人家了。

周家老大跟老二都已经定了官家小姐,周县丞原本也想给老三找个官宦家的女儿,可一直没有合适的。他琢磨了一下,觉得陈三家那小子有于阁老做老师,就算考不中进士至少也能中个举人,以后说起来也不算是白丁之家。

“你就这么看好他家闺女?”周县丞问道。

周太太点头:“自小看到大的,知根知底不说,我主要想着咱家老三是个温吞性子,娶个精明些的媳妇将来过日子容易些。”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探探他家口风吧。”周县丞点点头,在他看来陈家还是略有不足,但一时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对方。原本想着老三要是读书上能出息些,便是侥幸中个秀才,他也能托人去府城那边寻摸一下。现在看来,小儿子的确不是读书的料,那就给他找个嫁妆丰厚的媳妇吧。

之前丈夫总说再等等,一拖就是好几年。眼看着儿子过了年都十六了,周太太心里急的都要上火,好容易等到丈夫松口,她连半个时辰都不愿再等,急匆匆的换了衣裳去了陈家。

冯氏笑眯眯的送走周太太,转头却满面愁容的坐了下来。原以为过个几年周家就不会打她闺女的主意,没想到还是对绵绵念念不忘的。

张妈妈端了杯茶过来:“太太可是不喜周家?”好歹也是县丞家的公子,一般人家能攀上这样的亲家高兴都来不及,怎的她家娘子看上去极不乐意。

冯氏叹了口气:“也不是不喜,就是觉得齐大非偶。”她跟周太太打交道这么多年,深知对方的脾性,别看平日里一口一个妹子的喊着多亲热,其实人家骨子里压根没把他们家正经放在眼里。

瞧刚才那口气,好像他家肯娶自家闺女是多的恩赐似的!单冲着这个难缠的婆母,冯氏就不愿让闺女嫁进去受苦。

晚上,等孩子们都睡下以后,冯氏便把这事慢慢跟丈夫说了。

陈三一听,差点没把地上的洗脚盆给踢了:“他家怎么还惦记着咱闺女呢。”

自打头年卖花引起了一些人的窥探之后,夫妻俩便长了心眼,闺女后来养的花儿都让陈三卖到了府城的大户人家,每次都是趁着天不亮悄悄运走不让人看见。只卖精品,一年加起来也就卖个二三十盆。

“谁知道呢,这几年我都是小心再小心,从不在外头夸闺女,也不让她去铺子里了,她家怎么还盯着咱们不放。“冯氏皱皱眉头。

陈三忙问:“你还没答应呢吧?”

“没有呢,这种事我怎么能随意答应,只说先跟你商议一下。”冯氏又道。

这两年,陈三一直有意远着周家,只是这亲戚连着亲戚的,加上还有生意来往,也不是那么容易撇清关系的。

“其实单看周家那个修哥儿也还成,瞧着也是个知礼的孩……”

冯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三打断了:“摊上那么一对势利眼的爹娘,孩子能好到哪去?你一年才见他几回,当着外人的面谁家孩子不是装的人模人样的。谁知道背地后里会做什么勾当。我给你说,你可别小瞧了这些小衙内,在外头一个个飞扬跋扈的很。”

“你说这话我倒是信的,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心气最高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既然这样,你私下里先偷着打听一下,看看周家老三是不是真有不老实的一面。”

陈三点点头:“就算没有不妥,这门亲事咱们也不能随意答应,我总觉得周家人不靠谱。”

冯氏担忧的叹了口气,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周家呢?

陈三私下里又把儿子叫到跟前交代了一番:“我这边也会找人打听,但到底不是一个圈子,未必能打听的那么清楚。你们年纪相仿,指不定同窗朋友里就有共同认识的,私下里也打听一下。记得啊,这事一定要悄悄的去做,别惊动了旁人。”

自家妹妹才几岁啊,怎么就要相看起人家来了?玉宽晕晕乎乎的到了街上,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冯家。

自打冯父带着那些人上任之后,云琦便搬了下来。局月县城并不大,冯家的宅子离绵绵家很近。

云琦一见玉宽便问:“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不会是相亲被人给拒了吧?”

“你就不能盼着点好?”玉宽回怼一句,然后托着腮在云琦对面坐下:“我的亲事不急,我娘说等我明年考完县试再说。可我妹妹才几岁,我娘就开始给她相人家了……”

“你说什么?”云琦正在研磨的手攸的一松,墨锭掉在砚台里跌成了两半,溅起的墨汁瞬间染黑了他的衣袖。

小厮焦白在旁边看的眼睛一抽,这衣裳是新做的,今早刚上身。这下嬷嬷又要骂他伺候不周了。

玉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发现师兄的异样:“我说我妹妹才那么小,我爹娘就急着给她相人家了……”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屋子里还有旁人,便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焦白瞧。

焦白会意,把书桌上的墨迹匆匆擦了一遍就端着砚台出去清洗去了。

云琦此时已经平复了一些情绪,尽量平静的问:“婶娘相中了谁家的公子?”

春莺

虽然他尽量保持平静的样子,但袖子底下攥紧的拳头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