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句:“看着我眼睛,原话再说一遍。”
骆书禾坦坦荡荡盯着他眼睛照做。
只是话音刚落,下巴就被捏住,直接被掐成小鸡嘴:“到底能不能说句实话。”
骆书禾挣扎了会儿,见无果,只能老老实实:“好无聊,我想出去玩。”
协商结果是晏池根本看不上她订的私人影院,拨了个电话,不知道是打给谁,反正最后是直接把取票二维码发到她手机上,交代:“你先打车去,离这不远,我上去洗个澡。”
骆书禾没意识到不对,走出几步路才发觉。
“怎么有两张票,你是不是手抖买多了。”
那时晏池其实已经走进电梯,硬是单手卡着电梯门,走出来看她,反问:“你想吃独食?”
这座城市的夜生活丰富,这个点,影院都热闹得活像早上七点钟的菜场,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清凉的年轻男女。骆书禾就这么坐在影厅大厅中央耐心等,离电影开始还有十分钟。
她隐约觉得自己要被放鸽子了。
也果然,离开场还剩五分钟人都没到,骆书禾收敛了心神起身,却被一伙人叫住。骆书禾循声看去,跑过来的是个穿着白色t恤,额上绑着发带的男孩,光看五官只能说过得去,但身上的少年气鲜活到能溢出来,很抓人眼球。
他此时脸颊微红,身后几个同伴在小声起哄。
“那个,小姐姐。”他说话带点沙哑,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抱歉打扰你了,我能和你说两句话吗,刚输了个游戏。不然他们都在看着,我有点下不来台。”
骆书禾先是摇头,又指了指自己喉咙,摆摆手。
那男生缓慢意识过来,没想到是这样的,脸更红。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骆书禾随便打了两个手语,她以前集训时和一个同学学来的,并不管是什么意思,反正到哪都挺好用。
只是看着那人前脚刚走,骆书禾摩挲了下手里的纸质票根,叹气。一回头,就看见了立在检票处的晏池,清瘦的手腕上挂着一大袋东西,看样子是在这站了有一会儿。
到底是有点心虚的。
骆书禾走过去,他一句话没说,接过票根递给检票口工作人员,自顾自跟着走了。脚步迈得很大,骆书禾一时没跟上,索性不跟了。包间在楼上,而也就是在骆书禾犹豫是左边还是右边时,一只手忽地拉住她手腕带了带:“这边。”
骆书禾便知道他应该是不生气了。
在影厅坐下后,骆书禾看他那一大袋零食就这么搁在脚边,影厅骤然暗了下去,偏头看了他侧脸一眼:“吃的是买给我的吗?”
“不是。”他这回直接把袋子拎到骆书禾完全够不着的地方,语气硬邦邦的。
“都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本来也没想。
小气鬼。
眼见着大屏幕跳出来绿色龙头标志,骆书禾坐直了,开始认真看电影。她确实期待这部电影很久了,这几天在朋友圈刷到不少推荐,连邬瑗都在东城和朋友看过了,发过来好几条消息推荐她一定要去看。
电影开场半小时,骆书禾沉浸在剧情中,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对比之下,晏池就要煎熬多了,他本就不喜欢看这种东西,原本计划是今晚早些回去补觉。又乖乖坐了一刻钟,他把那袋东西直接拎到骆书禾面前,站了起来。
“你去哪?”她下意识。
“透口气。”
在他离开后,骆书禾才发觉这间包间明明能容纳十来个人,全场却只有他们两个,算是包场。一口气直接透到了电影结束,在看完末尾两个彩蛋后,骆书禾还在意犹未尽和邬瑗发消息谈论电影细节。
“这么晚了你不睡吗?”骆书禾问。
“睡什么睡,我爸这会儿拉着我叔他们在客厅打麻将,我妈嫌吵来我房间躲躲,现在还在我旁边刷视频,吵得要死,根本睡不着。”
“别说我了,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赵荏苒一直和我打听你在哪来着。”
“赵荏苒?”
邬瑗:“对啊,听她说是前段时间得了个什么奖,打算请你吃饭。”
“为什么要请我?”
“那我哪知道啊,你自己去问她。”
骆书禾点开赵荏苒朋友圈看了圈,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天晚上,她路过画室时看见赵荏苒在对着面前一堆泥发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进去和她聊了两句。那时赵荏苒确实有点迷茫,学艺术的都吃天赋,有时候学了一辈子可能都不如别人随手一捏的有灵气。
骆书禾倒没说什么心灵毒鸡汤,只是坐在她身边,静静听她倒了半天苦水。
“再说吧。”骆书禾回。
这时,有影院的工作人员进来收拾东西,骆书禾轻手轻脚走过去,问:“能再续两个小时吗?”
工作人员看了眼骆书禾,再看了眼她身后座位上貌似睡着的那道人影,点点头。
“别太晚。”
骆书禾道了谢,又说:“麻烦把这里的灯关了,再给我条毯子。”
结果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凌晨,影厅里黑得不辨白天黑夜,晏池也是按亮手机看了眼才发现都这个点了。身侧有人同他一样,皮椅放倒,蜷成一团睡得正香。晏池坐起来醒了一会儿神,才伏下身去拍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