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2)

“好喝吗。”

晏池停下了仰头喝酒的动作,酒瓶里的威士忌是非常漂亮的阳光的颜色,显然是才从堆满冰块的泡沫箱里拿出来,他拎的是瓶口,有点冻手。

“想喝?不行。”

骆书禾还是看着他。

晏池其实这时已经有点动摇了,本来就是拿来暖身子的,今年这里比他想象的要冷。想着要不就给她喝一口,又包了口,她已经凑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唇,他感觉嘴里的酒慢慢被渡了过去。

所幸日内瓦民风开放,当街热吻的不是没见过,游客见怪不怪的。只路过几人好奇他们是哪国人,回头看了眼。

再之后,晏池仰着头,是怎么都不肯再亲她了。玻璃瓶里就剩下瓶底一点酒,他全给她了,自己则是一个人靠在湖边铁栏杆上吹风。

骆书禾抱着酒,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是真的很暖和,感觉从食道一路到胃都烧了起来。

最后,她轻轻打了个饱嗝,可能是酒气上头吧,她找了个地方扔掉空瓶,脑海里剩下一个念头。

她现在只是很需要,借此去确认一件事情。

天慢慢黑了下来,路旁橘红色的路灯和酒馆的led灯牌都亮了,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开始若隐若现。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顶峰,渐渐在视线里模糊不清。

晏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拧着眉,惯常的表情,始终盯着那顶峰不放。

骆书禾先是撕开了他棉衣上的魔术贴,在手捏上拉链的时候,晏池按上了她的手,明明是拒绝的动作,眼里却再没有一丝不耐烦。

“我冷。”她撒娇。

他就放开了。

骆书禾把他外套打开了,整个人圈着他的腰陷在他怀里。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灰色衬衫和薄毛衣,但就算是这样都足够暖和,骆书禾觉得脸更烫了。

一定是喝了酒的缘故。

骆书禾把脸贴在他的胸膛,突然开口:“你心跳得好快。”

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她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僵住了。

好似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他喉结滚了道。

“……是吗。”

其实她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

“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句,只是最简单的陈述句,

半晌,没有听见回应。

被她环着的年轻男人仍是专心盯着远处山峰,眉头皱成川字,尽管在外人看来,这无疑就是一对热恋期小情侣。

“嗯。”

很轻的一个单音节,才说出口,就被吹散在了风里。

其实她在来之前查过些资料。

知道那道山脉横跨欧洲很多个国家,无数游人摄影师为它而来,冰川峡谷遍布,美丽而神秘。

最玄乎的,无异于少女峰山神。

但很可惜,骆书禾是无神论者。小时候,她家隔壁栋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神神叨叨的,谁路过都要对着他的背影念叨几句。姐姐带着她回家时,两人总要牵着手绕路,姐姐还煞有急事警告她不要靠近那个人,他们都说她有神经病。

骆书禾有次回来晚了落了单,和那个奶奶打了个照面,结果被莫名其妙骂了句不祥之人,扫把星。

即使过去那么多年,难免有阴影。

或是在最苦最难的那几年,她已经不怕那个奶奶,偶尔路过时会看到她在烧香。窗户没关,房子正中央摆放着几尊像,隐隐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道。

她从不信这些,不信命,或者她从来只相信自己。

可是在这一刻,骆书禾无比希望这个陌生的神灵真的能听见。

她不是没有心的小瞎子,知道他已经主动向自己走了很多很多步。

一觉醒来,他们很默契的都没有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默认只是喝多了。晏池帮着她把压在围巾下的长发捞出来,说是让她赶紧收拾东西,他租了辆车,打算带她去日内瓦旧城区转转。

在一段宽阔无边的乡间小路上,晏池无意间提了句:“应该晚些来的,这里四月份很热闹。”

她正对着车载后视镜把头发盘起来扎成一个松松的丸子头,说道:“那如果你四月份想来,我们再来。”

“嗯。”

他单手搭在窗外,看了眼后视镜,应着。

幸运的是今天天气不错,晏池牵着她的手走过大半座城市。教堂,钟楼,在路过家咖啡馆时,骆书禾买了杯咖啡,两人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坐了会儿,分掉了一杯咖啡,冬日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不少当地居民在这散步,骆书禾看着眼前的景象,捏着手里的咖啡杯,突然就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了。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