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无意识在他头上薅了下,手法和摸邻居养的那条萨摩耶如出一辙。
杨云天先是尴尬扭头,在确认人走了后,看着阳光下那道纤瘦的身影,才感慨:“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觉得是真不一定,看你们俩在坟头蹦迪得挺欢的。”
但事实确实是他们基本上就是同居状态,晏池和她提过只字不提什么时候回榕树里的事情。七八十平,命格好到逆天,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晏总从出生以来就没住过这么磕碜寒酸的房子,连平时定的套房都比这大一倍不止,竟然就这么住了下来。
偶尔在楼道里遇到对门奶奶,面对老人家苦口婆心劝他,有手有脚的年轻小伙子干什么不行,再不济可以帮忙介绍他去认识的人那干快递。累是累,但靠双手吃饭,行的正坐的直。
晏池就懒懒散散倚在门口,甩了下手里钥匙。
“您说得对。”
“但我不想改,有句老话说得好,躺着把钱赚了也挺好的。”
“……”
于是眼见着,老人家一脸挽救不了失足青年,痛定思痛的表情进了门。
骆书禾这段时间紧赶慢赶总算跟着婚庆公司把方案赶了出来,主要是岑书意实在太过吹毛求疵,从婚礼捧花的颜色到礼服上坠了多少颗碎钻。心情好是小改,心情不好是大改,骆书禾感觉被折磨得身心俱疲,连经理都颇同情看着她,趁在茶水间休息时和她吐槽:“我现在是明白了,什么明星不明星的。有这么个姐姐,应该不好过吧。”
骆书禾就笑:“还行。”
经理又问:“平时你们说话都这样?听她语气,不说是岑书意,我以为是你妈呢。”
骆书禾笑不出来了:“……其实我们不是很熟,你信吗。”
经理直说她开玩笑。
在抱着文件走出大楼时,骆书禾环顾了下四周在找最近的便利店,买了瓶酸奶。她今天没什么胃口,饭没吃多少,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手机也没电了,充电器没带,故而是直到回到家充上电,骆书禾一翻消息才发现有消息,都是小尤发来的。
她回拨。
小尤几乎是秒接,声音也格外尖锐着急。
“你去哪了,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
骆书禾定了定心神,让她不用急慢慢讲。
“你还是先来医院一趟吧。”
小尤没透露太多消息,但语气格外严肃,一路上骆书禾都在担心,晏池看出她想法,开车空档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去握她的手,发现是冰的。
“我有点害怕。”
眼见着快到医院,骆书禾低声说。
听她这么说,晏池当时没说什么,车停在路边,指示她先上去,他找位置停车。
骆书禾就火急火燎赶了上去。
岑书意身份特殊,住的自然是私人病房。
推开门,骆书禾一颗心悬着都没落地,倒是先被一病房的果篮花篮吓到了。小尤正在收拾堆了一桌子的花篮,见她来了,把手里的篮子给她亮了出来:“你吃火龙果吗?”
骆书禾:“?”
小尤热情推销:“还有葡萄和橙子。”
骆书禾看一眼除她以外空无一人病房:“我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尤已经自己摸了个苹果出来咬了口,含糊不清说道:“她去找医生了。”
等岑书意回来,她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穿着医院统一的病号服,因为太瘦显得宽大。额角有伤,更显眼的是腿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隐隐能从绷带下看出血迹。
“怎么伤的。”骆书禾就站在床边,给她抽了两个枕头垫着坐。
岑书意就顺势靠在床头,其实按照医生意思是建议她好好休息不要走动,虽然都是皮外伤,但她在这里实在是有点无聊,忍不住出去逛了圈。
见她着急忙慌过来,岑书意火速明白是什么意思,淡淡瞥了小尤一眼。
小尤心虚到快把苹果核整个吞下去,理了理头发解释:“别这么看我,我就是看你流了好多血,以为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陈祎柏也在这时候赶到,看起来是真着急,才从学校过来的模样。衬衫长裤,鼻梁上架一副薄薄眼镜。他有些近视,但度数不深,不戴不至于看不清,今天是因为要上公开课。是头一回,他看了小尤发过来的消息,提前十分钟下了课。
岑书意脸上寒意更浓。
小尤只好整个人躲在角落,趁现在人齐,给他们解释了下前因后果。
原来是有个岑书意的粉丝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司楼下晃荡,影视部的同事发现过几次,怎么赶都赶不走,说是想见她一面,不然就死赖在公司楼下不走。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蹲守在公司外的,偷偷潜入大楼的,本来他们都没当一回事,尤其是岑书意婚期将近,不想再节外生枝。但那个私生粉不知道怎么摸到岑书意别墅去了,日常就是在附近游荡,叫了几次保安撵他走,自己又回来了。
她本以为时间久了,那男人自己就走了。
没做出什么实际行动,公司能做的也只是给她多配两个保镖。
是真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就算是不出门,在某天下午,岑书意才睡完午觉出来,发现客厅多了一人。
家里围栏是特意加高的,岑书意仔细打量了那人,手上和脚上都是摔伤。
她难得在这时还能保持冷静,问他有什么事。
谁知道等抬起头来,发现那人眼睛都红了,在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选择结婚,不是说好一辈子和粉丝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