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了?”
“没有,怎么可能。”
但分明全身上下都写着快来哄我快来哄我,骆书禾捧着他脸,先是衔住了他唇,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紧张什么,我不想办酒席,一个是我这边没谁好邀请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第二个是我觉得麻烦,别说我姐这场办下来,我感觉半条命都快没了,我没有做好准备,和是谁没关系。”
“而且是不是还没告诉过你,我只喜欢你。”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有着从未有过的神采。
起初晏池头往后仰,不太想给她亲的模样,听到后面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她。
“……你说什么。”
“喜欢你。”
“喜欢你。”
这回骆书禾是踮着脚,几乎是说一句亲他一下。
“喜欢你,只喜欢你。”
最后晏池是直接手捧着她脸颊一侧,手指深深插入她柔顺的发间。这时候的阳光很晒也很烫,会发红吗,明天会黑一度吗,今天早上出来前涂防晒了吗。这些问题骆书禾一个都想不起来答案,任他追逐着唇舌。
另一艘游艇上开派对的众人看了过来,有人在起哄,尖叫,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
上了岸,晏池则是很豪爽包了整场。骆书禾几次偷偷瞪他,全被他无视,还被准备登船的乘客围观,听他在那瞎扯是和老婆出来度蜜月的,收获了一堆新婚快乐祝福。
“谁新婚,你起开。”她板着脸。
“说错了?那结婚纪念日。”
骆书禾表情严肃,问他真记得什么时候领的证吗。
“彼此彼此,你记得?”
她也记不清了。
但那些重要吗。
都不重要。
次日,骆书禾直接从海岛机场启程回巴黎,晏池送她去机场。小尤本打算跟来帮她拿行李,但骆书禾考虑到她昨天婚礼忙碌,今天还是好好休息,拒绝了,倒是接受了她毕业回国后记得一块出来聚聚建议。
安检口,两人格外沉默,只在骆书禾动身准备进去时,晏池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走了。”
骆书禾同样舍不得,但只是捏了捏他的手,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一个礼拜后,就连裴姐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彼时,她们正在巴黎第八区一个品牌珠宝展暨慈善晚会现场,是裴姐朋友邀请。展厅很空很大,灯光够足,满场绚丽珠宝。趁裴姐和友人寒暄间隙,骆书禾在角落低头发消息,这里信号不好,看着屏幕正中央小圈转了一圈又一圈,才发出去抬头就对上了裴姐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解释是在给舍友发消息,让她记得把微波炉里的三明治吃了,裴姐就止住她的话头让她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右手无名指一枚素圈戒指,很显眼。
这是骆书禾在来巴黎前买的,逛商场时无意看见就买了下来。其实就是最简单的那种,没有任何装饰,导购小姐劝了她好久可以试试卖的最好的几款单钻铂金戒指,都被她无视了。
托了戒指的福,她基本上没被问过感情问题。即使真有,在看过她的手机壁纸后,都笑笑带过了。
那算是同行两年,骆书禾唯一拍过的一张晏池的照片,是张被夕阳染红的背影。
也犹记得,当时是在某片不知名河滩前,两人吃完饭出来散步。远处,一轮夕阳像是红红的咸蛋黄,骆书禾趁他不注意偷拍了张,动静很小,还是被他发现了,皱眉看过来:“偷拍?”
“没有,我在看消息。”
她完全撒谎不打草稿,晃晃手里手机,他就顺势过来抢:“给我看一眼。”
“都说了是消息了。”
晏池一脸怀疑。
她一指远方。
“太阳要下去了。”
于是就这么糊弄了过去,那时也是他们近半年没联系,聊天框安安静静。骆书禾有天在相册看到这张,便顺手设成了壁纸。
展厅内。
“看来回去这一趟是和好了,看你这一脸坠入爱河的模样。”裴姐评价,顺带躲过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
“有吗,明明没有很明显。”骆书禾忍不住看向堪比镜面的玻璃窗,隐约能看见她神色如常,造型是裴姐带她特意去做的,发尾拉直,用一根发簪松松盘起,身穿一身带有国风元素的长裙,裴姐曾评价所见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中国风。
“眼神,你看不见,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裴姐低头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是过来人,不会拆你姻缘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
与裴姐相处这么些天下来,骆书禾清楚她虽信奉利益,但并不是个完全不通人情的商人。尤其是和她相熟以来,名贵珠宝和品牌礼服随便借,看她颇有种看自己亲手带出来士兵的自豪感,给她提裙摆时不忘拉踩晏池,说他有眼无珠,明明是块宝,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养养。
故而在这时,骆书禾喝过一杯香槟后,胆子大了些,和她提:“视觉中国那个摄影展,应该到最后一站了吧。”
“嗯,前天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