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俞说,“几百亿吧。”
顾大钧眼睛鼓动了两下,“这么多?靠什么挣的钱?”
顾淮俞张口就来,“在东南亚那边搞博彩。”
顾大钧张了张嘴,忍不住问,“那他爷爷被抓到那边干的是?”
顾淮俞沉痛地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
顾大钧表情认真,一边思考一边说,“在咱们这儿就是黑灰产业,这钱能顺利转过来吗?赌场还好,他爷爷不搞电诈吧?”
顾淮俞摇摇头,“不知道。”
“你也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顾大钧担忧起来,“会不会被人给骗了,你最近还能联系到他吗?”
顾淮俞眼睛有点暗,跟顾大钧说了实话,“骗你的,他有事出省了。”
顾大钧松了一口气,“继不继承遗产不要紧,别再给人骗过去,那边少去,不安全。”
顾淮俞嗯了一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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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整整一天,顾大钧喝高了,晚饭都没吃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顾淮俞在微信上跟顾大钧说了一声,然后骑着电车离开了家。
他没直接回谢惟的小屋子,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城市游荡。
三月份的气温逐渐转暖,但傍晚的风还是有些凉。
谢惟走后,电车的待电量似乎都开始下降,顾淮俞骑完最后一格电,然后找了一个可以充电的小卖部,停了下来。
太阳即将西沉,天边烧着大片潋滟的云。
顾淮俞坐在马路牙上,夕阳在他身上泼洒下橘红的余晖,他垂着眸,安全帽上的竹蜻蜓也跟着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锃亮的皮鞋走到他面前。
对方停了七八秒,顾淮俞才迟钝地抬起头。
半边夕阳落进地平线,昏黄的天光落在商延俊美的面容,眸底有种模糊不能辨的情绪。
在顾淮俞看来时,商延递过来一杯热饮。
顾淮俞脸上的涣散与空白慢慢消失,眼睛重新聚焦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商延不嫌地上脏,坐到了顾淮俞旁边,“跟着你出来的。”
顾淮俞理解了几秒,才明白商延口中的‘跟着你出来’是什么意思。
顾淮俞问,“满月礼是你送的?”
商延:“嗯。”
他俩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谢惟那间小屋,距离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
顾淮俞还以为商延会从他生活里彻底消失,毕竟那天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商延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像是找他只是单纯坐一坐。
顾淮俞主动打破沉默,“找我有事?”
商延看向顾淮俞,那一眼仿佛要看进顾淮俞的灵魂深处,他缓慢开口,“谢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是顾淮俞没有料到的。
傅闻那么多疑的一个人,都没有像商延这么认真地问他,谢惟是什么人。
顾淮俞没顺着商延的话说,反过来问,“这重要吗?”
商延说,“重要,我总得知道自己输给谁了。”
顾淮俞不认同这个说法,“你没有输给谁,谢惟也没有赢过谁,我不是在你们中间选择了他,我只喜欢他。”
商延眼底浮现出不甘,“如果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设定,我是不会这么对你,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不出国,我们会是玩伴,一起读书,然后恋爱……”
顾淮俞打断他,“没有那么多如果。”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顾大钧可能不会这么有钱,只是一个做小生意的老板,他妈妈也还活着。
如果是这样,那他跟商延压根不会认识。
商延有着很敏锐的直觉,“所以他到底是谁?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不对?”
甚至不一定会回来了。
顾淮俞皱了一下眉,很认真地说,“谢惟就是谢惟。”
他接触的谢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串只知道维护世界规则的冰冷代码。
商延从顾淮俞的态度隐约猜到了什么,继续问,“那他有跟你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顾淮俞不知道商延要打听什么,他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交谈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