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坐在裴青止身旁,她的手掌轻轻按压在他的胳膊处,目光怯怯的看向刚刚蜘蛛在的地方。
可能是她的叫声连带着蜘蛛一起被吓到,这个时候早就不见踪迹。
连随着甘棠的叫声沉浸,屋子里一下子安静狭隘。
裴青止能感受到她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有些许颤抖,他拧着眉心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刚想伸手过去安抚,甘棠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很快收回,她眸里带着倔强,故作轻松,“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看看你会不会被吓到而已,我,我反正没被吓到。”
话虽如此,甘棠的眼神明显漂浮,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似乎是在找那只蜘蛛到底在哪。
裴青止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隐隐向上扬去,“是吗?”
“甘大小姐演的真像,演的我都觉得你快被吓出病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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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商人,又不是慈善家。”
甘棠目光一滞, 她死死的盯着裴青止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暖光灯下,他整张面孔显得比以往亲近许多, 眉眼间淡淡的挂着一抹笑意。
他长得还是这么好看, 只不过在以往的稚嫩上添去半分成熟, 她心里闪过一丝萌动, 下一秒她很快反应过来咬紧牙尖,“裴青止, 我劝你少说话,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你能把我怎么样。”他声音清冷, 提着嗓音反问。
甘棠,“晚上别睡太死。”
裴青止轻笑一声,明显没有把她这声警告放在心上。
甘棠心里清楚,他睡觉一向都很轻, 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睡不好。
那些跟他在一起的日子, 她晚上不过起身上个卫生间小心翼翼的, 回来时他就已经转过身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在下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了。
甘棠看着他那副逼样真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他脸上。
最终她战胜这个想法刚抬起脚准备下床,脑海里浮现出那只蜘蛛, 她眉头轻轻一皱,下意识的收回脚。
目光再次放在近在咫尺的裴青止脸上。
他靠在那里,眼眸轻垂落在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上,她伸出手推在他胳膊上, 居高临下的命令, “你今天下去去睡。”
裴青止被她推的纹丝不动, 坐在那里丝毫没受她刚刚那一下的影响, 他转过头, “嗯?”
“下去睡。”她重复一遍。
刚刚那蜘蛛指不定跑哪去了,万一在地上哪里那她晚上不得完蛋?
哪怕今儿个天花板落下来砸她脸上,不能跟在下面一样往床底躲她也愿意。
裴青止没说话两人对视,就在甘棠准备再推他一下的时候,他掀开被子,长腿一跨坐去她刚刚睡的地方。
她一愣,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目光跟着他移动,稍稍在床上挪动,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她的小窝上。
裴青止太高,床垫没那么长,他的一双脚都露在地板上,他皮肤白,人不胖,一双脚如同标本脚背上的细骨分明,遍布着青血丝。
甘棠心里瞬间有那么一丝丝的欣喜,她睡那么久的地上,终于有一天轮到他,她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嘴角的笑差点没勾到耳朵后面去。
她躺回床上,刚刚裴青止睡的地方,跟他刚刚一模一样的位置,不管是床单还是被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余温,连带着一点点的栀子花香。
还记得当年跟他还在谈恋爱的时候,他们第一次出去外面住,已经入冬的冬天寒冷到了极致。
她记得,他当时想跟她睡在一间房内,可是又不愿意跟她睡在床上,那天他,,“让阿姨抱着几床棉絮在地上打着地铺。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她在里面静静的听着他讲着故事,她躺在床上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来,裴青止躺在床上声音咬字清晰,一字一句的给她讲着故事,直到她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段往事,甘棠只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她盯着已经关下灯黑漆漆的天花板。
“裴青止,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她声音有些沉沉,脑海中浮现出在医院看见那个人的那一刻,她稍稍有些悸动,不过只是两秒,她很快压下那丝悸动。
房间里迟迟没有声音,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或者不打算给她讲,她准备把眼睛闭上一起睡的时候,裴青止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从前,有只小白兔去集市赶集,它遇见之前一起上学的好朋友小黑兔,两只兔子聚在一起十分高兴,一起买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又是这个故事,他好像只会这个故事。
上京市的天气愈发炎热,外面烈日当空甘棠狠狠的皱上眉头,她双手环胸站在树下等着何恬的车,几乎是刚停稳的那一刻,她赶忙钻进去。
何恬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棠棠姐,我们还要去公司吗,卢莲在公司那边闹的不行,几个保安都架不走。”
也不是架不走,是不敢架。
甘棠眉心轻轻蹙起,脑海中浮现出卢莲这个名字,她有些纳闷,“这不是穆啸在负责的事情?”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卢莲的儿子好像在前不久去世,据说是喝酒导致的车祸还是什么,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公司的事情,她听说了点。
“是穆副总在负责,本来都已经谈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闹起来,在公司大厅闹着要自/杀,要不是穆副总让把门关着,记者早都来了。”何恬是从公司刚出来的,刚刚那架势她是看见的,觉得心里也是烦。
林志河作为公司的司机,酒驾被交警追赶最后自己开车撞到电线杆上发生的事故没抢救过来,盛意还背上这个锅。
卢莲还怪公司不应该给他车开,一百六十万的赔偿加日后每个月五千的赔偿已经谈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闹的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