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竖立一块巨大的电子计分板,自动录入四家企业旗下拳击馆的胜局点数。点数排名最高者可挑选任意公司的一个场所经营权或订单,相反排名越低有概率被抽取同样的次数。
这项规则是为避免四败俱伤私下拟定的君子协议,由站在权势顶峰的掌权人们制定。百年传统延续至今,knight拳馆的二楼代表南楚上流阶层的金字塔,因此被戏称为
——四方王座。
排序第二的位置,圆桌的电子牌印有水墨字【万关拳击馆[华森]】,顾檠坐在主位,手里握着黑屏的手机,头微微往后仰,“也许小弦需要在巴西呆两年。”
“你还真舍得啊。”
他没回答,嗓音清淡,“比赛马上开始了,没一个守时的。”
顾沭抬借着光看了眼顾檠额前的浅疤,抬起下颌示意旁边的人把烟斗递过去。
石楠瘤木的烟斗烧着昂贵的沉香和檀香丝,白烟飘向没有署名的第四个位置,那里曾写有黑金字体【纵横拳击馆[gallop]】。顾檠扫了眼,表情倦怠地挥手让候着的人出去,等观看台无外人时才开口道:“gallop最近动作很多。”
“自从江家老四从军校回来掌权后,gallop和以前天壤之别。”
“那就去使点绊子,我不想在二楼看到他们。”失去四方王座的江家,顾檠感受不到任何威胁,他抬起烟斗浅吸了口,随口问:“江家老四叫什么来着?”
“江枭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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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枭肄人呢?”李平不悦地质问。
面前这个梳着油头,系着蝴蝶结,西装革履的男人,gallop江家排行第三,性格最暴躁的江侑安。再不济还有江家长姐江珺娅,老二江掣宇。他盯着江侑安十指love≈peace的刺青,无语地想江枭肄怎么会派这个最无脑的来谈判?
“哦,他今天有事来不了,特意吩咐我带话。”
“有什么话可以电话讯息说。”
江侑安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行,那去会议室。”
他挥手,“不用麻烦,就在这儿。”
什么怪癖非要在拳馆后院谈事,过度友善反而让人警觉,李平盯了几秒。“江枭肄让你来带什么话?”即使保持镇定,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掩饰不了的心虚。
江侑安早有准备,从西装里拿出张备好的小抄,浓眉皱成一条粗线,清咳声,“李平,无源拳馆和你的公司现在入不敷出,长此以往只会破产,而我江枭肄爱好助人为乐,力排gallop众议,拯救无源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你们提供资金、公关、规划、管理权自由等。”
李平翻了个白眼打断,“他这意思,我该颁发个热心市民奖?”
“我会转告他的。”
江侑安点头,继续模仿江枭肄那优雅平缓的腔调,念出白纸上笔锋凌厉的黑字,“做人要守信,显然你不懂什么叫君子一诺千金难换,但我足够有诚心决定再给你一次与gallop合作的机会。”
“价格不变?”
江侑安伸出一根手指头,意思是只能比之前开价多一倍。
李平的眼里布满贪婪,他冷笑,“呵,听我一句劝,没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别搞得双方都难看。”
来之前江枭肄反复叮嘱“不要威胁,要讲道理”,“不要动怒,你是去谈判不是去打架”“文明现代社会”诸如此类。江侑安判断几秒,谈崩等于用不着纸条,接下来的话比较通俗他记得住,“行,那我代他问你最后一句,谁在背后搞鬼?”
李平暗暗心惊,江枭肄怎么知道背后有人指点,他嘴硬,“别搞那些阴谋论,无源——”
砰!
一拳到肉。
“啊——”李平只来得及惨叫一声,鼻子便血流不止。
江侑安拽住李平的领口,极为兴奋,“这就是为什么不去会议室的原因,早猜到你这老狗会这样,江枭肄让我转告你,他想做个善良有素质的人,只要你说背后搞鬼的人是谁,故意抬价毁约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他一记重拳砸过去,“好好珍惜最后的机会,嗯?”
这几年gallop为重回四方王座,左手搅拨风云强迫竞争对手放弃这片战场,右手将他们并入自己的公司。
一切少不了江枭肄三个字。
江家老四,此人喜欢先礼后兵,前者通情达理保证人人分得应有利益,后者兵戎相向手段狠决。
李平苦不堪言,难怪今早右眼皮一直跳,他在这场商业战争中被当枪使了。江侑安这拳头跟他妈秤砣似的,眼看又要砸下来,他连忙说:“华森,是华森建筑。”
“哦,原来是姓顾的。”江侑安嘟囔着脚下没省力气。
李平受不住力捂着小腹大叫:“操!我他妈都说了还动粗!”话音刚落又被来了个过肩摔,这次他叫的力气都没了。
“记住了,gallop的准则是睚眦必报。”
“”
“还有一句话想听吗?”
李平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生无可恋。
“对于愚蠢又不知好歹的人,江枭肄向来只讲究百倍奉还,所以,以后把尾巴夹好了。”江侑安把江枭肄早就备好的医药费扔到李平脸上,“不然弄死你。”
出了无源拳馆,江侑安拨通电话汇报情况没人接,只能转而给江掣宇打过去,提及华森,电话那头传来砰的声,他问怎么了,江掣宇巧妙绕过,他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笑着说:“李平居然说他要为阿肄颁发个热心市民奖。”
江掣宇眼角抽搐,他站在这被阴阳怪气一小时,哪门子的热心市民?
通话外放,谈话清晰。
“热心市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