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犹如失去组织语言的基本能力,她的嘴唇无声翕动,口型比划无法宣之于口的三个字:[江枭肄]。
江枭肄静视着,几秒后也用口型无声回应:[快点]。
四面八方好奇八卦的目光源源不绝,顾意弦无暇顾及,馆内的敲打声吵得人心神不宁,因此不得不捂住胸口的位置,再次看了眼占尽拳馆最充裕光线的角落,她轻灵地迈开腿,她的脚下没有细细的高跟,可以走得很快。
“万女士。”
江枭肄独有的低磁嗓音,一下抓住听觉。
顾意弦慌张地让手迅速归位,“干、干什么?”
“且不论你从进入拳击馆就魂不守舍,”他弯腰,露出背后门洞上方印着男性标识,眼底的戏谑不明显,“是想跟我到更衣室么。”
“”有病。
“我只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她扭头,欲盖弥彰地说:“一时受到惊吓没缓过神罢了。”
江枭肄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说:“我以为你看到如此场面会忍不住跃跃欲试。”
从回南楚再未踏进拳击馆,所以今日才会想跃跃欲试,原来热血沸腾与心跳加快来源于此。顾意弦恍然大悟,放松地笑了笑,“没尝试过的东西谁都会免不了好奇心。”
“试试。”
试试就逝世,露馅还怎么玩游戏,她扼腕叹息:“不了,我喜静。”
他颇为遗憾地点头,“可惜,少了一份乐趣。”
蒲甘裴瑞沉默地对视,自从这女人来后,工作难度比过去难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能怎么办,某人不拆穿,他们也只能配合演戏。
两人同时庆幸最口无遮拦的江侑安还没来,不然以三姐弟对自家最小弟弟私生活的关注程度,入主楼的禁制再来二十个保镖也拦不住。
·
前方擂台两人正在进行自由搏击,最右侧台桩刻了一个无比明显的“肆”。
应该代指江家老四的排行,刻错字的失误太低能。
越过擂台看向挂白沙袋的角落,顾意弦不禁假设,当四方王座只剩下一方,江枭肄掌权,那么他重新制定规则的几率有多大。
手机震动声让理智回归,愿望寄存于他人是幼稚妄想,她仰头喟然而叹,好险,差点被表相迷惑。
屏幕喀哒解锁,未知号码:【纵横门口】【出来】
老天,昨日说得那样清楚,从头至尾分析利弊直至凌晨,今日还这般鲁莽跑到江枭肄的地盘,但不去,以顾檠的性子定会僵持,自己的处境会陷入被动。她思索再三,敲下应允的回复。
阴影与辛辣烟草味一并出现前方,他看见了吗?
顾意弦的瞳孔聚缩,迅速锁屏,缓缓抬头,脸颊慢慢燥热起来。
江枭肄背对她,肩胛肌肉撑起黑金薄巾,劲瘦腰线往下,臀部隆起的弧度挂住宽松短裤。
他侧过身,一条勃起的筋盘踞于紧绷刚韧的腹肌。
荷尔蒙与阳刚之气冲得大脑发昏,她情不自禁被吸引,一路窥视,往下,往上撞车江枭肄促狭的眼神,他的嘴角牵动了下,半笑不笑的。
“”
“万小弦。”
江枭肄走近了些,腹部肌肉线条抻拉起伏,“你刚刚看了许久,觉得他们谁会赢?”
所有思维被偾张景象充塞变得混沌空白,鼻腔里的毛细血管好似要爆开,顾意弦涨红了脸,吞吞吐吐,“我、我觉得”
觉得个寂寞。
她生硬地挪开视线,唰得从长木凳站起来,“我有点事得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江枭肄眼底的调侃瞬间凝固,上扬的眼睑沉压,冷冷吐出两个字:“急事?”
阴晴不定的死男人,得时刻保持警惕,顾意弦真假参半地说:“养父母一定要见我。”
他垂睨她,不咸不淡地说问:“断绝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我怕他们又闹,只能意思意思给点钱了。”她面不改色,并且非常真实自然地摊开手掌,“四哥,早上的美金没带,借我三千元。”
还敢找他借钱?当他没看见通荫外面停的迈巴赫?
江枭肄嗤笑一声,真把自己当过来享福的大爷想要什么就有,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当他真不敢弄死她。
“回去以后还你。”顾意弦的语调温婉。
还不也是他的钱?
“转给她。”他烦躁地扯下薄巾扔给裴瑞,准确来说应该裹成一团的“砸”。
“要现金。”
哦,电子转账会暴露真实信息。
他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咬紧后槽牙,从喉咙逼出凉飕飕一句话:“给她三千元现金。”
这年头谁出门带现金,更何况南楚娱乐消费都在自家。
裴瑞缩了缩脖子,“四哥,我没带。”
蒲甘硬着头皮小声说:“四哥,我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