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刘翠凤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大儿子给唬住了,又气又恼,追到颜建军房门外就是一通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她骂得正欢,颜建军突然开门走了出来,目光骇人,瞥了一眼躲在房间没动静的颜永福,大声喝道:“明天我就去找村长,让你跟老四一家过,这种祖宗我供不起,谁爱要谁要去!还有,墙我修定了,看谁拦得住!”

“你你你哎呦!我的命好苦啊!祖宗开眼啊!收了这种混账不孝子孙吧”刘翠凤就在院子里嚎,嚎到二房都受不了了。

周晓娥看了床铺上吃得正欢的两个女儿,在颜建党耳边低声说道:“大哥真的打算修墙跟大家隔开?”

颜建党点点头,长舒了口气,“大哥是这么说的,原本我以为他就是有这个想法,没想到妈又闹了起来,大哥话都放出去了,明天肯定会去买砖,他让我跟着一起修,可是我们就这么点钱,我舍不得花,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妈这样子不修还真不行。

没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她也不会动不动就找我们晦气,要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她只要心里不痛快了肯定也不会让我们舒坦。”

周晓娥郁闷地抿了抿嘴,想到还没焐热的钱,顿时有些急了,“修院墙要多不少钱吧?要不明天我先去打听看看?”

“不用,老三的二舅兄就在砖窑厂,正好他的田要给我种,明天我还要去找他签个字据,赶紧把地翻了,施施肥,开春天气暖了就可以直接种上粮食。”颜建党沉吟道。

周晓娥眼睛一亮,当即笑了,“老三真把田给咱们种?给多少租子?”

颜建党看了孩子们一眼,说道:“老三没跟我要租子,就说给我种,等他回村再收回去,不过他肯定不会占我们便宜就是了。”

周晓娥大喜,嘴角咧得老大,“要不怎么说你这三个兄弟还是老三靠得住,我们种了老三的地也好,到时候要是爸妈让我们去帮老四就说我们自己忙不过来,你可别种了老三的地又去给老四干活,到时候弄得老三心里不痛快再把地给收回去了。”

被周晓娥这么一提醒,颜建党瞪大眼睛,“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这些,你说得对,以后老四那边我们少接触,我这心眼可玩不过他们。”

“就是就是”周晓娥连连附和。

夫妻俩看着吃得正香的女儿,又听外头那些难听的咒骂,心里的想法也越发坚定。

相比二房两口子的高兴,大房这边的气氛可就没那么好了。

黄玉莲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门口,恨不得冲出去跟刘翠凤大干一场,“你妈是越来越糊涂了,还让祖宗收了你,呵呵也不知道祖宗知道这些事情会收了谁?上梁不正下梁歪,幸好你不受宠,没养成老四那狠毒蠢笨的样子,不然我可不愿意跟你过!”

黄玉莲的声音不小,听着像是在挖苦颜建军,实际上却是骂颜建设给刘翠凤听,专门戳她肺管子。

刘翠凤大晚上在外面骂了那么久,又冷口又干,全凭一股火撑着,听到这些话气得直接去撞门。

黄玉莲可不是大度的,就在刘翠凤第三次撞门的时候猛地把门给开了,颜建军都来不及阻止,刘翠凤摔了个狗吃屎,开始鬼哭狼嚎。

黄玉莲畅快了,也跑到院子里干嚎,把邻居都给招来,开始哭诉自己的不容易,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刘翠凤这个当婆婆的怎么欺负儿子儿媳。

刘翠凤气得都快吐血了,却因为摔疼了腿脚根本就起不来,躺在地上狠狠拍着地面什么屎尿屁都骂了一遍。

颜建军心里烦得不行,但又不能不管刘翠凤,就跑到二房这边喊了一嗓子,让颜建党一起过来把刘翠凤抬回房间。

进屋的时候看到颜永福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兄弟二人憋着气,直接把刘翠凤放到床上也不管了。

刘翠凤还在骂,大喊大叫说自己腿疼要去卫生院,要找大夫,要看病,要吃药,还要吃补,各种嚷嚷,各种闹,但再也没人进来。

她躺在床上嚎了好久,到最后连颜永福都受不了了,狠狠骂了她几句才消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村长出门溜达的时候就过来了,大概问了一下昨天的事,颜建军趁机说道:“村长,你看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爸妈归我养,我没意见,可架不住我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她这心就只有小儿子。

我呢也不想一直被骂不孝子,所以打算成全我妈,让我妈跟老四一块儿过,我爸就看他是怎么想的,愿意跟我过我养着,不愿意跟我过就去跟老四,我没意见,不过养老钱不能让老四管。

这个我琢磨了一下,就我和老二轮流记账管账,保证他们跟了老四也不会饿到冷到,这样看行不?”

上门求助

村长听了这些话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喊了一嗓子,“永福,你咋想的?”

村长都叫了,颜永福也不能继续躲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一下板着一张脸走出来,他的想法一直没变,“我还是跟老大过,孩子他妈去跟老四过,也省的她心里不痛快,一天到晚没个消停。”

“老头子,你这是不打算跟我过了?”刘翠凤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听起来委屈又不甘。

“这是咋了?”村长不解地问道。

颜永福随口解释道:“崴脚了,下不了地。”

说着他看向颜建军,沉吟道:“我们家屋子本来就紧张,要不然老四两口子也不会为了一间房做错事,你要修墙的话就得把我和你妈分开,到时候我们怎么住?”

颜建军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颜永福这是在刁难他。

一股邪火从心底里直往上烧,气得他头脑一热,当下就放话,“这个爸不用操心,我就是到处借钱也得把屋子建起来!”

颜永福摇摇头,一阵叹息,“年轻人就是不会过日子,建一间房子就要三四百,你要把家底都花了还欠钱,到时候明强娶媳妇,巧巧嫁人怎么办?”

颜建军却是憋着一股劲儿,非要把这事给办了。

等他回到房间就开始发愁,坐在床上等黄玉莲进屋,吐槽道:“咱爸老奸巨猾,手段比咱妈厉害多了,竟然说他要跟我们过,妈跟老四过,这样他们俩个分开就要两间房,在这儿为难我呢!”

他们之前就一个房间,中间用木板隔开,两口子睡里面,两个孩子睡外面,眼瞅着儿子颜明强快要小学毕业了,过几年就得给他张罗婚事,根本就住不开,他得咬牙攒钱,争取过几年在后院建一两间屋子,要是再多弄一个房间钱肯定不够。

颜永福就是吃定他拿不出这么多钱才敢当着村长的面说出他们老两口分开过的话。

黄玉莲也是被恶心道了,郁闷地放下木桶,“你说你们兄弟几个除了老四是不是都是捡来的?村子里像爸妈这样算计自己儿子的我还真没见过!”

“要不怎么可能把老三逼成那样!”颜建军吐了两口郁气,嘟囔道:“之前我还觉得老三太绝情了,现在事情搁自个儿身上才发现老三那压根就不叫绝情,人家是通透!要是换成我,指不定都把屋顶给掀了

不行!这事还是得找老三想办法,就咱爸妈那种欺软怕硬的还是得老三这种人才压得住。”

颜建军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赶紧去找颜建党,兄弟俩一起出了门。

蕉南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