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女子显然没有料到太子油盐不进,一时也有些尴尬。男子比她尴尬,拉着小童坐下,往他手里塞一块梅花糕。
小刘进急了:“父亲!我就,就在门口玩,一会也不可以吗?”
太子:“你说呢?”
小孩叹了一口气,坐回去:“你不是个好父亲。”
“激将法对我没用。这是我幼时玩剩下的。”太子岿然不动。
艳如桃李的女子趁机说:“在这边玩,不出去呢?”
太子依然拒绝。
女子前后也来人了,小刘进要出去玩的时候陆续坐满的。其中一中年男子长相富态,身着窄袖,不像士大夫,看气质也不是官吏,他像位忙里偷闲的商人,所以不认识太子,“这位公子对孩子太严了。”
小刘进连连点头:“父亲待我尤其严苛。”
中年商人神色凝固,突然明白年轻的父亲为何这不许那不许,这孩子是个机灵鬼啊。
“那是你父亲怕你闯祸。你父亲做得对。”
小刘进惊得微微张口,回过神瞪他一眼,要你多嘴!
这一幕换成十五六岁的少年,商人得指着他的鼻子教训。面对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商人忍俊不禁。
“你笑我?”小孩惊叫。太子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小刘进被打懵了。太子训他:“这是众人吃茶的地方,不是我们家,不许大声喧哗。”
小刘进乖了,搂住他的脖子,陷入他怀中。
卫步同僚本想劝几句,见状也不敢贸然开口。那两位女子也不敢再叫刘进过去玩。侍卫和小黄门吃好喝好,太子冲众人点一下头,抱着儿子出去。到外面太子拉着儿子的手叫他自己走。
此时该准备午饭了,很多人都回家了,无人挤压推搡,小孩拉着他的蹦蹦跳跳东瞅瞅细看看。茶肆里的商人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跟同伴笑道:“那孩子确实是个猴崽子。”
他同伴颔首:“古灵精怪。也不怪父亲管得严。”
卫步同僚无声地问两位表妹,我们呢?两位女子相视一眼,一个付钱一个拉起弟弟。男子率先出去,到外面长舒一口气,快憋死他了。这辈子没有这么尴尬过。
艳如桃李那位出来就抱怨:“他怎么跟防贼似的?”
“殿——王公子知道你是谁?”
冷若冰霜那位脚步一顿,“好像没有问我们姓氏名谁?”
该男子:“你们又不是朝中官吏,问你们作甚?依我之见,回去告诉姑丈算了。”
小童左看看右看看:“大表兄,阿姊,你们在说什么?”
该男子道:“你不懂!”
小童确实不懂,索性也不问了,拿着没吃完的点心继续。
两位姑娘相视一眼,改说先回去。男子送她们登上马车就回自己家。到家就同父母抱怨,以后这种事别再找他。他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父不这样认为,他的两位外甥女若被太子看上,他儿子最低也是九卿之一。其母也是这样想的,其母劝他:“就算不能官至公卿,也能当个水衡都尉。”
男子顿时觉着此话很可笑:“东方朔过几年退了,水衡都尉也是平阳侯的。平阳侯无大才,陛下不敢给他公卿之职,他时常生病,陛下也不敢叫他领兵,定会叫他一直管着上林苑。平阳侯如今才三十七八。”紧接着在喉咙里嘀咕一句,“天天想着做美梦。”
该男子父亲问:“确定见着太子了?”
“随从两个,八位侍卫,身高体态差不多,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长相周正,除了皇家,就是长平侯府也找不出这么多这样的家奴。”
该男子的母亲道:“其实不该今日过去。皇孙年幼,太子自然十分紧张。”
男子见说不通,索性胡扯衣裳汗湿了,他回房换身干净的。
太子确实很紧张儿子,所以也没想过那几人可能是冲他来的。两位黄门越想越觉着那两位女子别有所图。翌日回到未央宫,两位小黄门就把昨日发生的事告诉韩子仁和吴琢,请两人分析分析。
韩子仁摇头:“不用分析,就是冲殿下去的。”
其中一小黄门着急:“那怎么办?”
吴琢安慰他:“不必担心。他们只能做到这份上。”
“如果送殿下香囊或当众示爱呢?”小黄门不禁问。
韩子仁:“又不是没有过。以前怎么处理以后也怎么处理。”
小黄门把这点告诉其他人。
随太子出去的几名侍卫也觉着那两位女子意在太子。轮休回到家中跟母亲妻子说起这事,她们一致认为他们没猜错。其中两位侍卫母亲很意外,太子在男女一事上和陛下竟是两个极端。
由于太子经常出去,伴驾的侍卫多,就算有的侍卫没随他出去过也听同僚说过,太子心里只有大爱。哪怕以前很多侍卫不信,可太子宫没有男子,女子也只有史良娣一人,侍卫们也不得不信。
侍卫就告诉母亲,太子非寻常人也。
刘彻爱炫耀儿子送的东西,侍卫母亲妻子听在朝为官的同族长辈说起过太子跟奇人有缘,是以对此深信不疑。
十月第一个休沐,风大,小孩依然想出去,太子就带他去书楼。小孩不想看书,但他看到那么多书很震惊,在书柜之间跑来跑去。
主父偃病了,只有张汤一人在。太子令小黄门盯着儿子,同张汤闲聊。
太子难得休息,擅揣度上意的张汤没提jsg朝政,聊三公主的一对儿女。张安世和三公主的女儿大儿子小,儿子跟小刘进年龄相仿。张汤说那孩子被他儿子惯的娇气,不如小皇孙身体好。
太子笑道:“张安世五日一休,哪有空惯孩子。你嫌阿姊不会养孩子,带过来便是。外面那么多人,正好陪他玩。”
“得跟老师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