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2)

信王妃先前见过李青溦之后,便动了结亲的念头,先前同他这个家弟说过。他只是要瞧瞧那李青溦长相如何,如今见了面,见他很有几分满意,当下便劝开。

“再言,那宝华公主还未及笄,你不是也不喜欢小丫头麽…”

孟之焕自然也懂信王妃什么意思,也听得出来她说来说去,只是为了信王同她自己而已。

明明是在他身上打着的算盘。却非要用这般为他好的口气说出来。

倒很有几分又当又力的样,孟之焕心里头几分不耐,也懒怠同她分辨,掏了掏耳朵提着鸟笼便要出门。

信王妃还未说完,润了一口喉咙,瞧他如此嗳了一声:“买扑还未开始,你做什么去?不是说好了今日同我去信王府用膳的吗?”

孟之焕回头瞧她一眼:“阿姐如此能盘算,又这般能干,什么事都能料理的服服帖帖的,此事自然也可以。索性这事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阿姐说的话我也并不想听,阿姐同信王若有什么吩咐的,后日朝会上说便是了。”

他远远地朝信王妃挥手,头也不回地带了亲信便出去了。

信王妃都来不住叫住他,底下突然一阵人声喧闹;原来是买扑开始。

她也顾不上孟之焕了,吩咐人将窗户打开:底下人芸芸的,许多衣金戴玉之人具在底下领了户部的表笺回自己的阁子。

信王妃一时蹙眉,问身旁的内侍:“这些都是来实封投状的?怎人这样多呢?”

以往她经受手过的产业,自也有个买扑的时候,却从未见过这么多人,“该不会是被人雇来抬价的吧?”

她身边的内侍素日里也管商会之事。听了她这话,往下看一眼辨认那些买扑的人,瞧了几眼,道:“瞧着确实是京城各商会的大掌柜们,京城中怕也不会有人请得动他们抬价。”她唔了一声,“许还是因徐家这几个铺子地段好吧。”

“也许吧。”信王妃性情虽多疑,但转念一想,此事她同商税司的人也打过招呼,想他们也不会当着信王府的面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倒也不在说什么了。

直等了半个时辰,底下买扑的人才散尽。商税司的人亲自上来,将誊了一遍写着众人姓名、住址。保人、保金和价位的桑皮纸信封交给信王妃。

——

伯爵府,北苑。

正是午后,李栖筠躺在一方小躺椅上一边翻书一边浅酌梅子酒。

这梅子酒是小周氏特意为了他新酿的,今日早上才酿好了端上来,为的是犒劳李栖筠。

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朝会,是圣人在杏园宴请群臣的日子。

以往每年这样的朝会李栖筠也去,但因他级别甚是低,一般也是坐在正殿和偏殿外头的走廊中,还需得跪坐什么的,家眷什么的自也不能携带了。

但今年不知如何,分管宴会的四局特意嘱了李栖筠这次坐到偏厅上。

要知道偏厅坐的可都是高级将领和高级地方官,自然能携妻带子。李栖筠性子是万事不大上心,但不代表他不好面子,回来之后便半带显摆的同小周氏说了。

这种宴会能遇上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

小周氏正操心李毓秀的婚事,听了这个连多日买扑的烦心事都忘了,当下便将叫了李毓秀来。

隔着插屏。

小周氏和李毓秀在梳妆镜前挑衣服和首饰。母女两个一时笑笑闹闹的说话。

李栖筠翻过一页书啧了一声:“行了,什么事呢。若是不是怕御史台纠奏,我都不想去那劳什子朝会,你倒笑成这样,搅弄地外头的麻雀都跟着叫个不停了。”

他虽如此说,声音中如何没有得意。

“什么麻雀,想也是喜鹊儿呢。“

小周氏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轻笑一声奉承,“还是郎君厉害,京城中从五品的官儿,能有几个得了青眼携家带口去朝会的,郎君如今是独一份儿的恩宠了,想是圣人有意提拔才是呢。”

她嘴上手上两不误,一边儿奉承李栖筠,一边儿又从李毓秀的妆奁里头,取出一只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双结如意钗子,往李毓秀头上比划一番:“这个钗子怎么样?配你刚才那件儿正红色牡丹大袖襦裙如何呢?”

李毓秀啧了两声,“不好看,那钗子瞧着有几分素净了,再挑个鲜亮些的。”

她自己动手,从她妆奁子里头,挑出一副垂银丝流苏翡翠七宝簪子,这簪子瞧着十分精巧贵重,只是放在最下面一层,瞧着好似好像好久没有带过一般的。

她往自己的发髻上比划着簪了一下:“这个簪子不错,怎不见娘亲带过呢?”

小周氏正要瞧,外头门房蹬蹬几步,进来递给她一个桑皮纸的大信封来,只说是一户姓孟的送过来的。

“什么东西?”李栖筠抬眼问了一句。

姓孟的也没有旁人,只是那信王妃而已。想必是那买扑的竞价已下来了。只是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叫李毓秀和李栖筠瞧见。

“怕是以前的邻居,哪家娶媳妇送来的帖子吧?郎君要瞧瞧?”

李栖筠素日里最厌恶她家的那些只等着打秋风的亲戚,如何会瞧,啧了一声:“不必了。”

小周氏随意应承几句,进了里屋。她也不知这些买扑的最高价是多少,需折卖掉多少东西。

她拆开信封瞥了一眼。

只翻到最后头的条子:白银五千两……

她眼前一黑。

李栖筠父女听得“哐当”一声响动,忙匆匆进来,便瞧见小周氏额角一片青乌。

怕是一下子未站住撞到了一旁的黑漆屏几上。

李毓秀吓了一跳,忙和李栖筠七手八脚地扶起来:“娘亲,这是怎么了?”

不怎么,只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罢了。

这般时候小周氏都顾不上头晕眼花,竟还记着将自己手中的信封藏起来,满嘴苦涩地嗫嚅几声:“妾一时未站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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