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宁思想?简单,因此根本想?不了太多,更?不会想?到落水的事会是有人精心设计。
可是宣丛梦心里却一清二楚。
她昨天,是被人直接推下池子?的,推她的人力道极大,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明显就是故意的。
她不会水,因此落水之后整个五感几乎都是封闭的,在水里根本看不清是谁救了自?己。
等上?岸之后看清楚抱着自?己的是谁之后,她险些再度跌进池子?里。
但是现在,她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
毋庸置疑,她被人算计了。
是裕王还是成王,亦或者别的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
是对皇位不甘心想?要算计,所以在京中各家的势力之中挑中了她,要让她去?给他们填补势力。
这样的算计,宣丛梦实在见得多了。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被算计的会是她,而且是过了这么多年,又将她算计进去?了。
什么阳信长公主之女,什么靖边侯之女,什么宁寿郡主,那么多的名衔加起来又能堆多高?到最后,她仍旧是上?位者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有意挣脱,却根本没?有挣开。
这种感觉,让宣丛梦忍不住绝望,可是在旁人跟前,她并不敢说。
此时此刻,她抱着姜毓宁,将积攒了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发泄而出。
过了半晌,姜毓宁听着她的哭声渐止,呼吸声也趋向平缓,她轻按着宣丛梦的肩膀,因为怕提到她的伤心事,因此语气格外小?心翼翼,“郡主,这件事你可想?过要怎么办?成王那边……”
宣丛梦知道她的顾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嫁他。”
确切的说,是不想?嫁给任何人。
不过后半句她没?有告诉姜毓宁。
姜毓宁只顺着她的话,认真道:“你若是不想?,那就不嫁好了。总归名声是自?己的,只要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旁人怎么想?,又与我们何干?”
这话说姜毓宁的真心话,她自?己也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否则也不会整日腻在沈让的身边。
但是这道理?谁都懂,可轮到自?己时,却很少有人能真的不在意。
宣丛梦看着姜毓宁坚定?的眼神,知道她的话皆是出自?真心,既是羡慕,又很佩服。
羡慕她能被沈让保护的这么好,佩服她能够这么坚定?。
她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宁宁,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这有什么?你平时对我那么好,我自?然关心你。”姜毓宁实在没?觉得如何,可是看向宣丛梦有些涣散的视线,便忍不住道,“郡主,你若是真的没?有办法,我可以让哥哥帮你,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让?
相?对于求沈让帮忙,宣丛梦倒宁愿嫁给成王。
她并不愿意欠沈让的人情。
但是这话自?然不能在姜毓宁面前说,因此,她只是强勾起唇角笑了笑,确定?地告诉姜毓宁,她是真的无?事,然后才转开话题。
但是宣丛梦毕竟是感染了风寒,没?说两句便有些精神不支,姜毓宁看出来,主动告辞道:“等你好些我再来看你,或者你找我有事的话,就派人去?给我传个信。”
平日里两人的相?处模式仿佛颠倒了个个,宣丛梦看着姜毓宁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地抿了下唇,然后点点头。“我知道的。”
姜毓宁没?再打扰她休息,又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公主府,到了门外,沈让果然还在马车上?等她。
听到动静,他打开车门,朝她伸手?来扶。
姜毓宁上?了马车,顺势就靠在了他的身边,动作和平常一样,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沮丧。
沈让问:“怎么了?宁寿病得很严重?”
“没?有。”姜毓宁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郡主是平白遭了无?妄之灾,只是一次落水,却要将后半生都搭进去?,若是成王殿下是个好人也就罢了,若他不是……”
姜毓宁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看向沈让,问:“哥哥,你能帮帮郡主吗?”
其实根本不必说,沈让也会帮的,毕竟宁寿是清河公主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过,此时他却作出一副沉吟状,果然姜毓宁很急,贴过来撒娇地晃他胳膊,很认真地求,“哥哥,你这么好,求求你,就帮帮郡主吧。”
“哥哥,哥哥!你会帮她的吧?”
沈让享受够了她的撒娇,这才泄露出点笑意,他抬手?揉了揉姜毓宁的脑袋,“好了,哥哥答应你,这件事,我一定?会去?查。”
姜毓宁这才放心,抱着沈让的手?臂,当即就要亲他一下。
却不想?马车在这时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姜毓宁没?有坐稳,踉跄了两下,险些直接跌出沈让的怀抱。
“宁宁!”
沈让一惊,急忙伸手?将她扶住,揽过来护在怀里。
“发生了何事?”他蹙眉问外面的樊肃,回?答他的却是一声突如其来的骏马嘶鸣。
拉车的两匹马中了邪一般,忽然四蹄张开,飞快跑进一条小?巷,车夫在快速迎行进中被摔飞,一直跟在一旁的樊肃见状立刻斩断靳绳。
疯马没?了束缚,没?一会儿就跑的不见踪影,没?了马的马车终于停下,只是车门都被撞得有些七扭八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