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裴司替他脱下外套,把人放到床上后解开衬衣领上的领带,摘袖扣的时候他认出来,那是赵宸煜十八岁生日时,自己从欧洲精挑细选带回来送他的成人礼物。
赵律师是他一群发小中,最讲兄弟义气念旧情的,现如今已经成为律界精英,还带着十多年前的旧袖扣。
路裴司弯腰帮他脱鞋,回头看见赵宸煜紧紧蹙着眉心,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一整个晚上都很反常。
怕他喝醉了晚上出事,路裴司打算留在他家过夜,熟门熟路地打开赵宸煜的衣柜,翻出睡衣,他没找到新内裤,在平台叫了个跑腿送过来。
关盛旧伤刚好利索又添新伤,在自己家医院住着修养,瞒着他大哥去机场把驰绪劫回来后,又老老实实躺回单间的病床上。驰绪在宽大病房里参观了一圈,连句慰问都没说就提出要走。
这兄弟真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了,关盛痛诉他卖友求荣,驰绪一个都不认,还反过来问他,“那晚我劝过你吧,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好,这事儿咱不提,”打都打了,这会儿跟他翻旧账也没用,关盛问他最关心的话题,“你在香格里拉发那朋友圈,说的是那大叔吧,你速度不错啊,这么快就把他搞到手了。”
他之前看驰绪吃瘪,还以为路裴司是块硬骨头,他有得熬呢。
关盛语气轻浮,话里话外特看不上路裴司,驰绪听得不爽,脸色立刻沉下来,“你他妈说话客气点。”
“哟,现在就开始护犊子了,你跟他到底来真的还是来假的啊,”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风流史门儿清,关盛那嘴口无遮拦惯了,驰绪从来没因为伴儿对他甩过脸子,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驰绪低头剥荔枝,没有搭理。
“在我面前装什么酷,我还没问你朋友圈怎么把我屏蔽了,我在医院四肢都快躺退化了,就盼着每天刷刷朋友圈,看看外面大千世界,你可倒好,把门和窗都锁死了。”
“你以后少在评论区乱说话。”
“被路裴司看到了?”关盛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充满求知欲,“就为这事儿你跟我发脾气,至于么。”
“至于,”驰绪剥壳的手速极快,满脸写着不高兴,“我哄半天才把人哄好。”
“唉驰二哥,那天晚上咱俩一块儿去的夜店,我乱搞已经被我大哥揍过了,但你和你那前任的事儿,路大叔还不知道吧。我随便在评论区说一句他就生气,这事儿有些棘手啊,你打算怎么办?”
“他不会知道。”
看来驰绪已经把人和事都处理好了,关盛不再操那闲心,和他吐槽关颢霖。
驰绪心里惦记着人,剥完一盘荔枝就撤,关盛大骂他见色忘义,不讲兄弟义气。他从电梯出来,碰见刚结束工作来医院看弟弟的关颢霖,两人在医院大门聊了两句,浅浅打了个照面。
他坐上司机开来的车,给路裴司打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路裴司才洗完澡穿着宽松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