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感在胸腔里坠着,又冷又硬,驰绪怫然道:“我在或不在对你来说影响不大,但我今天要是不去,路裴司就有可能跟别的人睡了!我他妈非去不可!”
执掌整个驰氏的总裁出奇地冷静,她用复杂又沉重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对我来说,你是可以耍脾气,任性撂挑子的弟弟,但对于驰氏集团,你是担负着巨大责任的继承人,这个项目驰氏志在必得,容不得任何闪失,你确定要为了一场恋爱,让所有为目标付出努力的员工们前功尽弃?”
压力仿佛无形的大石压住驰绪,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他溏淉篜里说:“姐,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知道,”驰玥有深刻体会,“你可以去找他,给他道歉,把他追回来,但不是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抉择的过程很艰难,驰绪从车里下来,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他说:“我陪你进去。”
当晚的谈判十分成功,双方都表示满意,期待合作愉快。
驰绪起身送合作方离开,半小时后返回茶室,杀得刀光剑影的驰玥没了在人前时的嚣张气焰,实木座椅宽大,当她不再刻意挺直脊背,骨架便显得小了。
“辛苦了,你做得很棒。”她看向弟弟的眼神里充满了认可跟赞扬。
驰绪兴致却不高,“我送你回家。”
“我也想回家啊,可惜”驰玥皱了皱眉,精致妆容下的脸浮现出隐忍的痛苦,“我站不起来了,你打电话叫救护车,算了还是你开车送我去医院比较快。”
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驰玥甚至没能撑到驰绪抱她从酒店出去,晕在了弟弟怀里。
医院抢救室的灯亮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腔,入眼一片压抑白色。
相对论得到完美证明,苦难之下,过去的每一秒都充斥着煎熬。
医生说驰玥停药时间至少有半年,责问一家三口为什么不监督病人按时吃药时,没有一个人能答得出来。
驰绪对父母的自私感到失望,“我以为你和妈就算隔着距离,也会记得每天提醒我姐吃药,可你们什么都没做。”
驰父并不是他认为的那般冷漠,眼底尽是担忧,他解释道:“我和你妈妈回国,就是为了照顾玥玥陪她一起治疗,这不是她第一次晕倒,只是以前没让你知道。”
“我姐病得很严重?”
祝女士崩溃地哭了出来,“上次的检查结果说是中晚期。”
四年前不顾他意愿强制安排他回国,突然间有了原因。
驰玥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但她瞒着谁都没有说,她独当一面,让父母可以放心地在异国他乡共度余生。为了家族企业不毁在纨绔手里,不留情面地对驰绪开启地狱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