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无聊,他接着妈妈的话问小司,“你觉得美国男人如何?”
对路裴司来说,美利坚并无特殊,唯一和他有联系的点,无非就是从小在那儿长大的驰绪。
他给出形容,“地球人皆知,美国人一向没什么文化,遍地都是奇葩。”
“提到美国你的火气竟然这么大。”
不过是路裴司恨屋及乌罢了,更过分的他还没说。
因为路夫人对欧洲男人的直言不讳,家庭旅行提前结束,路先生恨不能瞬间移动顷刻便回国。
工作室的装修进入收尾阶段,路裴司去看了一趟,对效果非常满意,特意找人挑了个好日子开业。
等待的这段时间,他打算去陈辙老家看望两个男人,陈辙虽然做了伤害他的事,年迈的父母到底无辜。
何况他还喊了六年的爸妈,感情说不上深,但让路裴司扔下不管,他又于心不忍。
只是情况特殊,他没和家里人说真话,只说要去乡下采风,最短三天最迟五天就回来。
陈辙的案子牵扯过大,还在审理当中,赵宸煜和他透过口风,陈辙绑架勒索金额巨大,数罪并罚,没个十几二十年出不来。
他滥赌早就把家底输得一干二净,更别说还欠一屁股烂债,苦的只有父母。
路裴司去农村老家没有找着人,多加打听后,才从相熟的陈家长辈口中知道,农村的房子被陈辙卖出去后,两个老人无家可归,身上没有钱财,晚上睡天桥底下,白天靠捡瓶子和纸板为生。
亲戚有心想帮一把,第二天要债的人便找上门,往大门上泼油漆,还拿刀恐吓威逼他们替陈辙还钱。
可怜老人孤苦伶仃,被追债的堵上门,连捡瓶子的唯一营生也干不下去,钻进深山老林里,砍了木头做棚子,靠种点小菜过活。
他们怕极了追债的,将木棚建到老林深处,路裴司带着人找过去,看到简陋原始的环境,心里很不好受。
更令他震惊的是,木棚里的床板上躺着皮包骨头的陈父,已经死去,浑身僵硬,尸体开始发臭。
一头白发的陈母衣衫褴褛,手和脚有大片皮肤露在外面,被挂了许多又长又深的口子,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
她失魂落魄守在门口,许是长时间没有饮水吃东西,嘴唇脱皮,喉咙啥样,偶尔念叨着“老头子”。
老伴的去世对她打击深重,没人给她弄吃的再拖两天她也会在深山老林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陈辙造孽,让操劳一辈子的父母无法安享晚年,落得惨绝人寰的结局。
路裴司不忍看陈家惨象,替陈父举办葬礼,给他选了风水好的坟墓埋葬,希望他下辈子过得好一些,别再被孽子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