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窈执意要挽着李济州的胳膊入场,这对俊男美女甫一出现,遂引来附近几道探究的视线。
方凝捏着高脚杯临窗而站,正和两名上了年岁的男士攀谈甚欢,分心觉出动静,扭头看过来。
李济州抽出胳膊抬脚朝母亲走去,沿途从路过服务生的托盘里取下一杯香槟,步履从容又不失倜傥。
“哟,小李总来了。”其中一位男士率先认出,笑着寒暄。
李济州与二人逐一碰杯,姿态谦逊地称谓:“陆伯伯,程伯伯。”
这种行业大佬云集的交际场合,彼此间也不过是漂亮话一套接一套,捧着酒杯笑到脸酸手酸,李济州后生一个,谦逊得体是第一要义,刷脸认人是此行的目的。
终于得空喘口气,方凝抬腕看了下表,她日理万机,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弦上,接着抿了口酒对儿子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李济州笑着卖乖:“您都亲自发话了,我敢不来吗?”
“星窈那丫头怎么跟你一起?”
“说来话长,你肯定也没耐心听,我就不解释了。”
知子莫如母,方凝话锋一转,却直中要害:“那个叫阮薇薇的女孩,你跟她的事儿解决好了吗?”
李济州道:“快了。”
方凝还想问什么,又有人上前寒暄,打断了母子俩短暂的交谈。
借口尿遁,李济州躲去洗手间,刚掏了根烟叼进嘴里,抬头看见锃光瓦亮的瓷砖墙面上嵌着禁止吸烟的牌子,默默收起,烦躁地长出一口气。
白桦跟陆家明在一起……
他撑着洗手池台面,凝视着镜子里那双沉郁晦暗的眼,问自己:你很在意吗?
“我不找他。”
有人幽困斗室扪心自问,有人凭窗把酒神游天外,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在想什么?”
声音从后方传来,白桦敛了心绪,扭头看见迎面走近的钟泊南,眉眼带着笑。
他与对方算不上熟络,能聊的话题横竖绕不开李济州。
“钟少。”
白桦思忖着,举起手中的气泡苏打水,大大方方地与他的香槟杯碰了碰,玻璃杯壁响声清脆,钟泊南道:“挺稀奇的,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